。
秦守阳听了,眉头却是微微皱起,沉声道:
“学生以为,先生所言并无依据。
在学生看来,天气无常,乃是天理,并不会因为某个人的过失而发生改变......”
刚刚开口,还没说几句。
程正道就瞪大了双眼,露出不可置信之色,提高声音,怒斥道:
“住口!”
“国家将兴,必有祯祥;国家将亡,必有妖孽,见乎蓍龟,动乎四体!”
“积善之家必有余庆,积不善之家必有余殃!”
“邦大旱,母乃失诸刑与德乎?”
“这些......皆是圣人所言!”
“你竟说老夫的话,没有依据!”
“莫非你的眼里已经没了圣人!”
秦守阳面无表情,澹澹道:“学生以为,先生是在曲解圣意,圣人言,积善之家必有余庆,积不善之家必有余殃,乃是教导百姓向善,并非......”
“够了!”
“不要自称学生,老夫没有你这样离经叛道的学生!”
程正道见秦守阳还要反驳自己,仅剩的一点耐心也被消磨殆尽,没等他说完,就怒斥道:
“顶撞师长也就罢了!你竟敢不尊圣人!”
“如此狂妄,国子监岂能容你!”
“今日老夫便为国子监革除你这个害群之马!”
“从即日起,你不再是国子监的学子!”
“给老夫滚出国子监!”
程正道表情愤怒,大手一挥。
秦守阳压根没机会为自己辩驳,更没机会与程正道论道,便被几个仆从强行推出了国子监。
程正道望着他的背影,只觉得越发愤怒,将秦守阳离经叛道的原因归咎于大乾月刊,心中对弹劾那奸相越发的坚定。
“纵然那奸相权势滔天,为了维护伦理纲常,老夫也要据理力争,上疏弹劾!”
程正道抱着这样的信念,不愿再将时间浪费在这些误入歧途的学生身上,大步流星的离开了国子监,朝礼部衙门的方向走去。
另一边。
被赶出国子监的秦守阳站在原地,眸子里流露出一抹恍忽。
随即,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从怀里取出那本抄录的,一边读,一边朝秦府走去。
............
汤泉宫。
转眼间就到了晚上。
殿内。
桌上仍旧摆着各种珍馐美味。
武明空坐在首座,津津有味的吃着酱过的牛肉,一双好看的眸子弯成月牙。
脸上写满了两个字——真香!
对面。
方修看着她,嘴角勾起一抹笑容,问道:
“陛下,牛肉的滋味如何?”
武明空咽下嘴里的牛肉,故作平澹道:
“还成。”
方修笑了笑,夹起一块牛肉,递到对面小女帝的嘴边。
“啊~”
武明空“啊呜”一声张口叼走,眼睛迅速变成月牙。
一旁。
林宛儿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心道:方相和陛下越来越不当人子,老是在她的面前秀恩爱,这样好吗?
武明空腮帮子鼓鼓的,一边咀嚼着牛肉,一边漫不经心的闲聊。
“朕看了户部呈上来的账簿,发现国库的银子比朕想象中的还少,即便是有了珍宝斋的分账,依旧如此。
方相可否跟朕说一说,这么多的银子,都用在了何处?”
国库空虚,小女帝自然是清楚的。
但那是在没有珍宝斋之前。
有了珍宝斋,国库每天都能进账大量的银子,这么长时间,总能存下来一些。
但看了账簿,小女帝才发现,压根不是这么回事。
相较之前,国库里的银子反而少了。
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是被方修这奸贼挪动。
小女帝相信,这笔银子会用在正处。
问题是......
究竟用在何处?
她很想知道。
方修漫不经心的道:
“朝廷百废待兴,各处都要用到银子,国库空虚,乃是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