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携刀照雪 第12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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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要请燕春楼最为有名的琴师为音姨庆生吗?”

    卓小星心中惊疑,绿衣称呼这棺材中的女子为“音姨”,而方才匆匆一瞥,这棺中女子容貌与自己又有几分相似。她幼时失母,对自己的母亲殊无印象,却蓦然想起几个月前在凉州城主府无音阁的墓地中,自己母亲商无音的棺椁莫名其妙失踪之事。

    这不是巧合,正是——

    在凉州城失踪的棺材,竟然辗转千里被人送到了这里。

    听绿衣话中之意,今日正是自己母亲的生辰。那所谓的生死楼“楼主夫人”正是自己的母亲,可是自己的母亲明明是凉州城主夫人,什么时候成了生死楼的“楼主夫人”?

    就算生死楼主真的是自己的二叔计无咎,那也应该称呼为楼主的“嫂夫人”才对。

    她忍不住抬头向上首望去。只见上首的的阴影处正坐着一位老者。那老者面容沧桑,脸上布满皱纹,分明不是自己记忆中形容倜傥、俊伟不群的二叔计无咎,而是当初在青泥雨驿、成都街头曾见过的佝偻老者。

    卓小星瞬间怔住了。

    因为此刻那佝偻老者手中拿着一柄刻刀,正精心雕琢着手中的一块木头。那巴掌大小的木头在他的手中飞快地跳跃着,很快就变成了一个女子的形象,那女子云鬓步摇,衣袂翻飞,无比精巧,光是看那秀丽婀娜的体态便让人忍不住联想这女子的面容是何等的美丽。

    可是,卓小星却知道,这女子是没有脸的。

    鸣沙寨的鹿狐二相都出自“千机门”,陆万象易容之术天下独步,而计无咎则精通机关堪舆之术,一双巧手精巧无比,擅长制造各种小玩意,对雕刻更是极为擅长。

    在她小时候,二叔每有闲暇之时,便会拿出刻刀,雕刻一个女子的木像。

    那女子有时是站着,有时躺着,有时候似是在看书,有时候似是在月下独舞,有时候只是低头沉思,每一尊雕像的姿态都各不一样,唯有一点是相同的,她们都没有脸。本该刻有五官的面庞是一片空白。

    她也曾问过二叔那女子是谁,可二叔总是摇头不说话。卓小星那时候猜想,这女子说不定便是二叔心中爱恋之人,只是后来分开了,所以二叔是以这种方式来怀念她。

    ——难道这位形态佝偻的老者,真的是自己的二叔计无咎,生死楼之主?

    难怪那日她买到的糖炒栗子竟然会与自己记忆中的味道一模一样。可是自己的二叔为何会从当年的倜傥俊伟变成如今的这副尊容,连她都认不出来?

    堂堂生死楼之主,为什么会在成都的街头卖糖炒栗子?

    青泥雨驿中,计无咎竟然也乔装身份参与其中,他究竟在其中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而她最想知道的是——

    当年二叔创立鸣沙寨,并亲自立下“惩恶扬善、守望相助”的寨规,她年幼之时,印象中的二叔更是誉满天下的一代大侠;二叔又为何要叛出鸣沙寨,创建生死楼,虏掠江湖各门派弟子修炼邪功,更刺杀川西都护王昊苍,暗中取代其身份,举兵东下,造成如今荆襄一带烽烟四起,无数百姓流离失所……

    她几乎就要冲上前去,问他这一切都是为什么。

    就在此时,那老者手中的作品终于完成。他似乎是对这次的作品颇为满意,轻轻地拂去雕塑上残余的木屑,轻柔地将雕像放在桌上。他雕的是一位女子端坐于地,膝上横着一具瑶琴,轻拢慢捻,正在抚琴。卓小星不由朝那雕像的脸上望去,却怔住了。这雕像与她记忆中的并不一样,原本空白的五官已被巧手描摹,细眉秀睐,端庄秀丽,与躺在棺材中的商无音毫无二致。

    卓小星心中如遭雷亟,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二叔对自己的母亲商无音竟怀有这样的心思。

    好在有易容术的遮挡,计无咎并没有看出她脸上的风云变幻。他瞥了她一眼,那目光绝不似当日在雨驿时的沧桑浑浊,而是带着一股摄人的威势,随之道:“你就是燕春楼的琴师?”

    第171章 反目成仇

    红酥见卓小星自进门起, 神态便一直不太自然,眼下身形更微微颤抖,生怕她露出破绽, 连忙上前一步,行礼道:“回禀楼主,我便是燕春楼的琴师,名为红酥, 她只是我的丫头。这丫头笨得很, 若有得罪之处,还望楼主海涵。”

    计无咎将目光从卓小星面上移开, 望了棺材中的女子一眼,轻轻一叹,对红酥道:“她生前最爱弹的曲子是《凤求凰》,便请红酥姑娘为亡者一奏此曲吧。”

    红酥点头称是。

    卓小星将琴取出,放在一旁的条几之上。红酥试了试琴弦,便弹奏起来。《凤求凰》本为古曲, 说的是昔年卓文君与司马相如的故事。

    红酥左手轻捻, 右手慢挑, 信手而弹,琴声倏忽响起,仿佛充盈于天地之间。

    琴声时而高昂、时而低慨, 轻柔缥缈, 幽怨低吟。似有相思百转、柔情万端, 求而不得, 断人肝肠。

    此曲甚为有名, 卓小星此前也曾多次听人弹奏。眼下由红酥信手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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