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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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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拿起一个左看右看,有点莫名其妙。

    徐媛媛趴在她椅背边,也拿出一个打量道:“这好像是用过的。”

    她说,“我之前买过,如果是新的,外面是有一个塑纸包装的。”

    林喜朝低头一层层数下去,里面差不多有21个。

    “送去照相馆里洗出来吧,这种一次性的,一般都是寄整机去洗的。”徐媛媛握住相机,眼睛对准取景框,“可能就是想让你看里面的照片。”

    “不过,这谁送的啊?”

    林喜朝把盒子重新盖好,轻轻摇头。

    ……

    那天她回到家后,将盒子搁置一旁,并没有怎么去在意胶片机里的物件。

    高考刚刚结束,她短暂性地放空头脑,什么都不想也什么都不关心,报复性地吃吃喝喝睡饱觉。

    直到出分的时间逼近,她愈发忐忑紧张,才想着通过盒子里的东西去转移注意力。

    她去了附近的照相馆,师傅拿出一看,问她是想要洗成照片,还是搞成电子档。

    林喜朝犹豫了一下,还是回:“照片吧。”

    两天之后,师傅递给她厚厚的十大迭黄皮信封袋,告诉她,“一共有567张。”

    她有些讶异,“这么多吗?”

    “对啊,一个机子拍27张,21台里都拍满了,我按照片的日期水印都给你排好序了。”

    ……

    取完照片回到家后,已经是晚上,她拧开台灯,在书桌前从标号1的信封袋里抽出一迭。

    第一张照片的景物成像实在模糊,不仅曝光过度还完全失焦,但林喜朝还是一眼就认出了拍摄地点——

    千樾山柯煜家的前院。

    这个视角,应该是从柯煜的房间窗边俯拍定格的。

    照片的最下角,红色水印显示着:2016年1月2日。

    2016年。林喜朝静静思索着,那是去年高二。1月2日,是高二跨年的第二天。

    一些被刻意遗忘的记忆就此启封。

    林喜朝呼吸变重,往后抽,看到1月3日。

    飞机的窗舷边,朝阳高悬,云海浮沉。这张照片,和柯煜最近在友圈更新的那条状态很像。

    林喜朝对应着去年的时间,猜想他是在这时候出发去往京市的,后来,也就一直留在那儿了。

    1月4日。

    同样是从窗外定格下的院落,只是那些树木枝桠都积着浅雪,一片细碎的晶莹。

    照片色调呈昏黄的暗色系,明明跨度不算长,却有种老旧时光的厚砺,灰扑扑地,泛着浊气。

    1月5日。

    1月6日。

    1月7日……

    往后走,每个日期都对应着一张照片,林喜朝看到了他坐在车里拍下的一些地标建筑,长安街、国贸大厦、央台大楼。

    也看到了他在京市的新学校,新班级,新同学。

    其中有张照片,他似乎站在讲台上,里面现出了他的半截手臂,手腕松松一抬,指向靠窗边的某桌。

    林喜朝想,那应该就是他的座位。

    日期往后拉,他也展示得更为全面仔细。

    林喜朝知道了他的校服是黑白色,他的学号是201405468,他们食堂的饭菜清淡的看不见一块辣椒粒。他的同桌,两周一换,回回是男生。

    他也开始住校了,宿舍楼窗外的夕阳壮阔。

    还有各种活动,辩论赛,话剧节,京郊郊游。

    他去打高校篮球联赛,红色7号球衣,他的膝盖因此受伤,贴了个黄色猫咪图案的邦迪。

    翻看到这里,林喜朝已经意识到柯煜想告诉她什么。

    她胸口闷沉一片,丢了照片缓靠向椅背,深吸一气,才继续拿着照片翻阅。

    2月份的新年。

    他拍了年夜饭,又拍了在后院家里放的小烟花。

    一次性胶片机在夜晚的成像画质很差,颗粒感极强,于是那张烟花,看起来就像是马赛克一般地,模糊不清又隐隐绚丽。

    新年夜一过,他就去到数竞冬令营。

    林喜朝看到他拍自己的试题,解题步骤占了满满整页,他在稿纸旁边标上一句——【简单的要死。】

    看到他速写画他们指导老师讲题的模样,他在头发那处打箭头划出一个圈,括弧:

    【我给人的地中海盖上了头发,人觉着我把他画丑了,绝,老头的眼睛大概长在天上。】

    下一张。

    是他的自画像,很敷衍,就几笔打了个型,只重点在额发,备注:

    【破地儿剪不了头,眼睛都要被遮小了。】

    再下一张。

    她在朋友圈发过的金榜照片也出现在这。

    手机显示的金榜旁边,他比着角度画了一个蹲下身的她,穿着校服,探手抚摸着金榜。

    他笔绘的线条精准到能看清她发丝半遮的耳廓,软骨凹伏,极其细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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