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好一段时间没回到自己房间了。昨天清晨回到罗苡希房间睡了一晚,酒醒后她兀自回了房间。
慕向晚站在原地环顾没有任何改变的四周,片刻后走回床上坐着,黑眸无神,垂下的视线却映入角落躺着的信封。
火苗触上纸张,火焰蔓延开来,后头紧追不放的焦黑衝搅信封,吞噬原本的简白。
慕向晚在阳台看着它化成碎片在夜风中摆盪,纷飞成虚无,这一幕的节奏很慢,底下传来的吵杂却打断了一切。
她收起打火机向下一望,只见对街隐密的小巷貌似蹲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和一群人。慕向晚有种不好的预感,不管那人是不是罗苡希,她还是飞奔到了楼下。
寻着刚才的场景找到那条小巷,那群人已经离开了,慕向晚在巷口停了步伐,喘得肩膀上下轻颤,慢慢走近地上的身影。
「苡希??」
她蹲靠在纸箱边,身上的衬衫被弄脏,狼狈得披头散发,对呼唤无动于衷。
心头升上一丝不对劲,慕向晚走得更近了,她站到她面前,这才看清罗苡希的脸庞,目光不由得一顿。
脸上一向张扬的妆花了,白皙的面颊蹭上了几点灰,人中和嘴角都沾着血,看得慕向晚顿住动作,一时之间不知所措。
「你??你怎么了?」
无人答话,空气在月光下寂静清冷,慕向晚就那样站着想说些什么,可罗苡希只是从兜里抽出菸叼上嘴,按着打火机点燃,面庞却缓缓落下两行泪。
温热沿着双颊下滑,刺痛了唇角的伤口,她眼神没有聚焦,驀地,却笑出声音来,样子诡异。
这模样看着慕向晚内心刺疼,她从没见过这样的罗苡希,前后差距实在过大,彷彿回到了罗苡希喝醉不让自己搀扶的那一夜,那个脆弱的罗苡希。
馀烬落在街边。
金盏花酒店几个大字在夜里举着红光,这条街的繁华别于外头的高楼大厦,是夜晚人们栖息的地方。几个小炒摊位和楼房、对街隐密的赌场,夜深了依旧热闹。
望了望远方大马路来来去去的车辆,这里显得特别寧静,慕向晚和罗苡希一步步走回酒店。她用身上的披风掩住罗苡希的身子,等待电梯时,孙炯恰好经过。
她看了看旁边的罗苡希,又向慕向晚投递一个狐疑的眼神,慕向晚平淡地眨眨眼要她放心。随后门开了,里头的人向外各自走散,两人才在孙炯的视线下消失。
「可以告诉我发生什么了吗?」
房门关上,转身的慕向晚对着她轻声细语地问,沉吟片刻,她走到床边坐下,看着化妆台前的她等待下文。
「有人觉得我诈赌。」
打开药箱,慕向晚自顾自地抽出几根棉花棒和药膏,没有对她的话做反应,拍了拍身边的位子:「坐过来吧!」
见她没有反应,慕向晚抬头才见她还站在那呆呆地望着自己,有些好笑,又拍拍身旁:「看什么?擦药啊!」
罗苡希这才乖乖走来坐下。棉花棒沾着药,轻轻地抹过嘴角上的伤口,慕向晚克制着力道将脸凑近伤口端详,好让药能抹得妥当。
她目光细腻繾綣于伤口涌出的鲜血上,眸光似水,过于认真以致于没意识到彼此的距离。鼻间的气息似乎不属于自己,她缓缓抬眸马上就寻到罗苡希垂着凝睇的棕瞳。
手上的动作不知在何时停下,罗苡希微微低下头,四唇相触,带着小心翼翼的婆娑,是谁暗藏了情愫在里头?
一吻已尽,棉花棒上的药已乾,待慕向晚回神时,房间已没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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