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到了又怎么样?”手机里传来女生略带嘲讽的声音。屏幕上的她红唇轻扬,随手散在肩头的栗色长卷发扎起来,“何误尘虽然是个烂人,可他这次也没说错,那个谁来着”舒愉小声说:“听听,他叫李逐。”何汀今年刚读大学,何鸿生让她管理一家子公司练手,每天都忙得脚不沾地。微信群里有人打听谁是舒小默的时候,她正在准备明天给总公司的工作汇报,直接就打了个视频过来。“好吧,”何汀根本不在意这些,继续道:“李逐本来就跟你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呀,他听到了那些话也没什么,以后也不会有什么接触。”舒愉把手机放在枕头上,趴在印着白色小兔子的床单上,“听听”“嗯?”放下心的何汀一边敲着键盘,一边看着助理传过来的关于李逐的资料,“怎么了?”“你能不能帮帮李逐呀?”舒愉捧着脸,刚洗过澡后的头发扎成丸子,露出毛茸茸的发际线,整个人乖巧得很,“就那个汪启好像还挺听小尘哥哥的话的”而小尘哥哥又很听你的话这半句舒愉没敢说,“你就帮帮他呗”“帮他?”何汀是能一心二用的那种人,键盘敲得飞快也能分出心来,“你喜欢他啊?”“也不是喜欢他…”何汀打字的手顿住,十目一行地看完了李逐的资料,“那你为什么要帮他?”舒愉没有回答,脑子里却是另一幅画面。医生说李逐是酒精中毒,输完液之后需要留院观察一晚。何误尘安排的是间单人病房。舒愉一进去,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咳嗽了一声。李逐看过来,眼神晦暗不明,舒愉揉了揉鼻子,“你是不是需要什么?”病房里的灯光是暖黄色的,他坐在床上,语气有些冷漠,“回去吧,今天谢谢你。”看来他是听到了何误尘的话。舒愉心里突然怪怪的,“不用客气之前你也帮了我。”门外传来敲门声,是来送药的护士。舒愉抢在李逐之前接了过来。房间里有热水机,刚烧好的开水,接水的时候不小心溅到了手指上,舒愉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放下杯子后就背过身去。那股怪怪的情绪变成了委屈,她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外面走廊上时不时有人经过,脚步声匆匆忙忙,反而显得房间里愈发的寂静。“舒愉,”杯子上升腾的水雾,在杯口凝结成水珠,李逐的手指搭在上面,很快被浸湿,是烫的。他搓了搓指尖,“为什么哭?”她的眼泪也会是这样的触感吗?舒愉揉了揉眼睛,依旧背对着他,“我哥他说那些话不对,你不要在意,也不要生气。”
她肩膀很轻微地颤抖,“他这个人就是嘴巴坏,你千万不要因为他生气。”两个人一坐一站,影子被灯光从不同的角度投射在地板上。李逐看着他和她影子之间的距离,过了好一会,缓缓开口,“舒愉,你喜欢我吗?”舒愉楞楞地回头,眼眶泛着红,像是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一样,就那样傻乎乎地看着他。“你不喜欢我。”李逐替她说出了答案,他看着她被眼泪湿润的睫毛,眼眸一顿,继续道:“所以何误尘说的那些话我就不用在乎不是吗?”“他说的并没有错。你喜欢我,无异于是浪费时间。你并不喜欢我,我也不会在乎他对我的评价。”因为那是事实,他本来就不该与她有交集。更不该奢望她会喜欢他。两人又陷入沉默。无法形容听到他这些话的心情,舒愉揉着被烫到的手指,疼痛感已经没有那么尖锐了,但还是说不出的难受。李逐从床头的小桌上的纸巾盒里抽出纸巾递过去,明明两人的手指只隔着一张薄薄的纸巾,但舒愉却觉得自己已经和他离得很远了。“舒愉,不要内疚,也不用跟我道歉。擦擦眼泪,回去吧。”舒愉躺在床上,点开和李逐的对话框,发过去的红包他还没有收。要提醒他吗?他应该已经休息了吧,还是不打扰了。李逐的微信头像是一辆黑色的摩托车,舒愉之前在小区楼下见过。微信名直接就是他的名字,朋友圈里空白一片。一看就很神秘,不太像有人用的微信号。不知道那些千方百计加他的人会不会以为是假的。舒愉翻了个身,刚好有新消息进来。是姜意问她睡了没,她刚回复,姜意发了个录音文件过来。姜意:这是我刚从小蓝鸟上下载的男喘音频,很助眠哦。姜意:对了,你今天怎么突然先回家了?舒愉:有点事就先回去了。姜意:哦哦,祝你有个美好的睡眠。后面带着一个色色的eoji表情。是很平常的男喘音频,开门见山就是宝贝,脱衣服和dirtytalk。舒愉刚打开不到一分钟就关上了,一点兴趣也没被勾起来。耳机里只有微小的降噪电流声。舒愉睁开眼,视线在灯光下好一会儿才从模糊到清晰,她伸出手,左手小指上还肿着,但灼烧感已经快没了。万物静寂的时刻,她的耳边响起一个男声,“舒愉,你喜欢我吗?”她平稳的心跳再次乱了节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