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清看着韩祁瞬间扭曲的脸,像受了巨大打击一般,站起来踉跄着后退了好几步,碰到后面的凳子跌坐在地上,满脸泪痕狼狈地看着他,慕容清心里竟生出几分快意。
听江公公说皇兄哭得甚伤心,韩旸不仅没生出什么同情,反而有些开心。
韩祁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竹韵轩的,浑浑噩噩,如行尸走肉一般往前走着,路上被绊了好几次,还撞了提水桶的宫女,水桶掉在地上水洒出来溅了他一身,宫女吓得脸色刷白,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他却像完全没注意一般,直接越过宫女继续往前走。
“清儿,不是这样的……是我对不起你,但是你相信我,我心里一直都是有你的,正因为如此我才患得患失,我才接受不了你离开我背叛我。”
怀里一枚赤色玉佩掉落出来,韩祁惊慌失措的捡起来,看到磕坏了一个小角,韩祁心痛自责地反复摩挲着,这是清儿扔掉的那一块,或许从他扔掉那一刻开始,清儿就已经决定要与他彻底斩断情谊了吧。
那他该怎么办?抱抱他哥哥,安慰安慰他?
韩旸在牢里关了大半个月,总算被放出来了。
爱没了,连恨也没了,什么都没了。
“他怎么样了?皇兄有没有惩罚他?他人呢?”看着江公公一脸愁容,韩旸心一怔,一把抓住江公公的衣领,嘶吼道,“皇上把他咋了?!”
变个月不见,龙椅上的皇兄,仿佛苍老了不少,他从未见他如此憔悴过,脸瘦了一大圈,有些蜡黄,眼下乌青,眼肿着里面全是红血丝,他信了,他皇兄是真的哭了。韩旸不禁有些后悔,之前让慕容诈死,是不是太狠了?
一进到寝殿,便双腿一软跪倒在地上。
他没错,是他错了,是他把他一点点推开的,可难道他连一次挽回的机会都不肯给他吗?
韩旸一路听着江公公解释,一路到了正阳宫。
“皇兄?”
寝殿的宫女太监见了,忙上前去搀扶,被韩祁咆哮一声“滚!”全都吓了出去。
但是当他看到他的皇兄,他是真的笑不出来了。
韩祁跪在地上,终于克制不住失声痛哭。
韩祁摸着玉佩上的纹路,他已经洗干净了,一直贴身带着,盼着找到清儿获得他原谅后可以再亲手为他系在腰间,如今他的确原谅他了,可他应该不再戴上了。
韩祁生怕他会推开他,小心翼翼伸出手覆上他的手,“清儿,祁哥哥一直都很爱你。”
活该!
他说自己对他的感情不是爱,那是什么?
回忆到这,慕容清脸上泛起一丝苦笑,“韩祁,还记得我当初是怎么到的王府吗?你在宴席上远远看了我一眼,便认定了要我,甚至你都没有问过我愿不愿意,就直接向皇上把我要了过去,五年里想必你也从来都没有真正把我当做你的伴侣来信任过我,其实我只不过是你养的禁脔罢了。”
“不是这样的!”韩祁慌乱地打断他的话,最后的理智荡然无存,他想伸手去抱他,可在他冰冷的视线下,手却怎么也伸不出去。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让韩祁彻底僵住了。
饶了不少路子,走了大半天才到了正阳宫。
江公公亲自到牢里来接他,他还以为皇上悲痛了半个月准备兴师问罪了,却不想江公公告诉他,人已经找到了,回了竹韵轩,韩旸当场就跳了起来。
他想起两人初见那惊鸿一瞥,想起王府里那个玉一般惊才绝艳的少年,他想起两人一起煮酒烹茶,吟诗作画,他想起他带他泛舟、策马、登山、垂钓,他想起漫天星光下两人第一次互诉心意,他第一次吻了他的额头,想起那年生辰他送给他玉佩,他含羞躲在他怀里……
不心软的惩罚我,我记得你第一次打我,是因为我没经过你的允许偷偷出了王府,我只是想出去走走,你却不惜动了玄影阁全部暗卫来找我。甚至当着扶荆的面,你就把我按在腿上教训我。”
这段时间一直担心慕容的情况,不知道他如今怎么样了?影七有没有照顾好他?按计划现在他应该在去西北的路上,他身子不好,也不知道能不能适应西北的气候。
“韩祁,不管怎么样,我还是很感谢你宠了我五年,给了我五年幸福的时光,我不后悔爱你一场。”
记忆中那个少年总算紧紧跟在他身后,只要一转头就能看到他含情脉脉的眼眸,干净通透的一眼就能望到底。如今那双眸子像是蒙了一层纱,像幽静的深潭,再也不会为他生出一丝波澜。
韩旸想着怎么着也是他的兄长,又是皇上,还是得装装样子,按捺住心里的窃喜,踏进北宸殿。
慕容清何曾见他这般,记忆中的他总是高高在上,一举一动都带着上位者独有的气场,何曾想这般,卑微慌乱。
“可是我不爱你了。”
韩旸心
韩祁听见声音抬起头,“去看看他吧。”声音低沉沙哑,听上去甚是落寞。
不过他还是不敢想象皇兄哭的样子,皇兄也会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