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陵被郁柳带着进宫,赴太后的千秋宴。
他们两个对这种宴会没什么兴趣,但毕竟是太后娘娘寿辰,哪怕只是做做样子,也必须来宫里稍坐。
郁柳的位置不算隐蔽,毕竟出嫁前是备受宠爱的皇家第七子,现在死了丈夫,皇帝怕他受人欺辱,特意把他的位置设得靠前。虽然本朝并不禁止双儿另嫁,但已嫁过一次的双儿,仍会平白低他人一等。
符陵站在郁柳身侧,看他百无聊赖地吃着水果。
“皇上,臣想求娶七皇子殿下。”
郁柳回过神,就听得殿前跪着的人如是说。
他愣了愣,分辨出这人是个文官,具体什么职位他就不知道了。
“哦?”座上的皇帝语气飘忽不定,“爱卿缘何如此请求?”
“一年前臣曾在花灯宴上见过七皇子一面,自此念念不忘,本想早日求娶七皇子,大将军却”他停顿在此,又续道,“如今七皇子殿下又孤身一人,臣不想再错过殿下。”
“那你怎知,七皇子愿意嫁给你?”
“臣斗胆,一年前那次花灯宴,七皇子殿下曾给了臣一块玉佩,臣认为,七皇子殿下对臣也是有意的”
“大胆!你这是在说七弟水性杨花?”坐在郁柳对面的是他的四哥郁行歌拍桌喊道,虽听起来是仗义执言,但郁柳看他脸上,分明是抑制不住的幸灾乐祸。
可不是水性杨花,一年前与这官员暗通款曲,不过半年却又风光下嫁给了大将军。
“四弟,不要胡言乱语,只这官员一面之词,你就信了?”他身侧的三皇子郁行望说道,“不如让他把那玉佩拿出来瞧一瞧,看看是否为七弟之物。”
皇帝沉吟:“望儿说的有理。那玉佩,你可带在身上?”
那官员掏出一枚玉佩来,由皇帝身边的大太监拿着递给了皇帝。
郁柳暗道不妙,他隐约能猜到这是他不知何时失踪的一块玉佩,由于许久未出现,他也就忘记了这事。
皇帝仔细端详着玉佩,半晌才道:“这的确是小七的东西。”他看向郁柳,问:“小七,你对这人,是否如他所说,早已有意?”
“没有的,父皇。”郁柳摇头,“那玉佩是我早些日子就已丢了的东西,现在不知为何出现在这人手中,我”
“丢了?可真有意思,在别人手里就是丢了,你这玉佩可丢得真是时候。”郁行歌讽道。
“住嘴!”太子呵斥道,“七弟说的话你不信,这人说的话你却信了,你这是何意?”
“行了。”皇帝摆摆手,让大太监把这玉佩还给那位官员,“我看小七这意思,也不想嫁给你,今日你这请求,我便当没听到,退下吧。”
那官员愣住,不敢相信皇帝居然是这种态度。
一个已经嫁出去过的双儿,竟还能得到如此恩宠,证据确凿了还要包庇?
“父皇!”郁行歌也有些诧异。
皇帝懒懒地朝他递来一个警告的眼神,郁行歌浑身一冷,连忙闭了嘴。
那官员狼狈退下,皇帝看了看坐在他身侧一脸紧张的皇后,安抚地拍了拍他的手:“莫怕,我不会让小七被这种人所骗的。”
皇后恨恨地看了一眼四皇子,紧握的手松了力气,指甲却已在掌心掐出了血痕。
皇帝心疼地抚过那几道伤口,与皇后温存了几句。
太后寿宴上出了这种事,太后虽没有说什么,但终究是毁了好心情,稍坐了一会就先行退场了。
太后走后,皇帝也带着皇后离开了。
郁柳早就坐不下去了,等皇帝走了,跟太子说了一声也离开了。
夜色正浓,符陵跟在郁柳身后沉默不语。
郁柳早就发现符陵有些低落,但在殿上不好问,现在四处无人,他也顾不得找一个房间,拉着符陵躲进了一处假山下。
“陵儿,你怎么了?”
月光下,符陵的神色看起来有几分悲伤:“我一直在逃避,今日我的美梦终于要被戳穿了。”他眸中泪光潋滟,“殿下终究还是要再嫁的,我们怎么可能再遇到像将军这样的人呢?”
郁柳笑着去吻他的眼睛:“我不会再嫁的,以后只有我和你。”
“这怎么可能呢?”
“怎么不可能?”郁柳眨眨眼,“便辛苦将军再做一次我们的筏子,就说七皇子殿下丧夫后忧思过重,不愿再嫁。”
他看着符陵,郑重其事:“陵儿你相信我,我只要你。”
月光下,他将唇印上符陵微颤的唇瓣,以舌尖缓缓侵入,深情也足够坚定地与符陵交换口中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