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是南苑里的一个丫鬟,靳尘是从她衣着打扮得知的,这小姑娘见靳尘要喝水,连忙倒了一杯递给他,又扶他坐回床上,“你快坐好,我去喊人。”
靳尘醒来的时候,浑身上下都疼得要命。
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他眨了眨眼睛,让意识变得更为清醒,接着就忍着疼痛坐了起来,他发现自己身处在一间布置得极为不错的房间里。
来的人不是别人,是靳尘,他原本也被差遣去救火,却放心不下越初云,便趁着无人注意去了内院,他对丹书的屋子最熟悉不过,却没想到来晚一步,亲眼看着这些歹人进了房间。
“妈的,哪来那么多罗里吧嗦的。”那刀疤脸决意今日要奸淫捋掠一样不落,才不在乎一块破玉佩,直接摔在地上,碎成了两半。“再啰嗦连你一块带走。”
“这是谁?”见到靳尘,带头的也愣了一愣,他们这些人走得早,根本没见过靳尘。
“水……”他喊了一声,无人应答。
靳尘将杯子里的水一饮而尽,还觉得有些不够……还想喝水,却不敢轻举妄动。
他从小在逃难路上摸爬滚打,心思缜密,便等他们都进去了趴在窗边偷听,又掏出随身带着的一把防身的小刀,伺机而动。
如果拿了财宝就跑,估计还能脱身,可去打丹书的主意,又半路冒出来个靳尘,终究是乌合之众,不知把握时机,带头的一脚踹飞了靳尘,再想跑,外头已都是侯府的人了,为首的那个,竟然还是薛琮。
到底还是带头的脑子清醒,瞪了那人一眼,“你疯了,到底是薛小侯爷的妻子,玩个下人就算了,玩他,你有几条命?”
离床不远的小圆桌上有水壶和茶杯,靳尘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决定去给自己倒一杯水喝,还没走几步路,就有人推门而入,惊讶道,“哎呀,你怎么起来了。”
那群歹人凶恶时,靳尘无暇细想,如今回过神来,方知过去都是镜花水月,好梦一场。
好在这些人还是输在贪心。
原来这火来得蹊跷,有个厨娘觉得不对劲,跑去侯府求救,恰好路上撞上薛琮的马车,薛琮一听南苑走水,便带着好些手下,一路快马加鞭赶来了。
“呸,你算什么东西,给我打!”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带头的怕被乱了计划,也发了狠,几个人一起朝靳尘围了上去。
他听了好一会儿,才明白他的皎皎根本不是什么下人,而是这里的小君,一时之间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可一见这些人不怀好意,想对越初云动手,他顾不了那么多,不管三七二十一冲了进来。
带头的见状也烦了,多留在这南苑一时便多一时的风险,说罢就准备把越初云打晕,可他刚抬手,竟然从外闯进来一个人。
说罢,该抱箱子的抱箱子,该拽丹书的拽丹书,他们的计划的确很好,哪怕东窗事发,侯府横竖也只是丢了些钱财和一个下人,为了保全面子,自然会息事宁人。至于丹书,这带头的也想好了,先奸后杀,找个地方埋得干干净净。
“小君……”丹书知道自己在劫难逃,却没成想越初云会愿意救他,不免红了眼睛。
“你们别动他。”
靳尘从小没少挨打,当然也有自保的办法,他知道自己打不过这么多人,但是能拖得一时是一时,来之前就有人出去求救了,只要他坚持住,肯定会有救兵来的。
越初云死过一次,再不是胆小的人,便紧抓住丹书的手臂,死活不松手。
“把东西收好,然后将这小贱货带到后门偏僻的地方再快活,别耽误时间。”
他还没胡思乱想多久,就又多了个人进来,这个人靳尘也认识,是和皎皎一起被歹人抓住的那个坤泽。
不,不会是皎皎,他都不知道世界上是不是真的有一个皎皎。
喊人?他心想喊什么人?皎皎吗?
如让这主仆俩一起伺候,别看这小君病恹恹的,却是别有一番风味,真叫人馋。”
当然,对于他这样没见识的东澹流民来说,南苑随随便便一间厢房都能称得上不同凡响。
“阿尘!”越初云看到靳尘,也有点惊讶,可眼下形势凶险,丹书已经被他们盯上,他可是不能再搭上一个靳尘了。“你来做什么!”
他动了动脖子,意识自己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伤口好似都被处理过了,就是口渴得很。
靳尘朝这些人比划着自己的小刀,可人家手里也有武器,他双拳难敌四手,一不留神便狠狠挨了几拳,可他死都不放弃,愣是被打得都吐血了还在和这些人僵持。
他很清楚他们东澹人的命贱,稍有姿色的姑娘和坤泽,十有八九都会身不由己,沦为有钱人的玩物。可没想到他一个乾元,也会被北泽的坤泽玩弄。
靳尘看了越初云一眼,摇了摇头,示意他别多说,对着那些人说,“有我在,你们休想动他们两个。”
越初云着急道,“玉佩我不要了,你们别带走丹书。”
矮个子即刻怂了,连连点头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