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你看见一个孤独而沉默的男人。

    里苏特极少夜不归宿，没你那么宅，但较米斯达那类喜好社交的人群，他相当之宅。似乎没什么朋友，没见过他与别人通电话，或是传信息。他都不和他的亲人联系，完全活成一座孤岛。倘若先前的你社交寥寥，那他就是社交为零。

    不知多久，你张开无形之眼。

    细小密集的泡泡相融在一起，产生新的泡泡。视觉缩放，一只巨大的蚂蚁闯入你的视野，它转动触手，c作东西。进而缩小，它的身后跟着些许蚂蚁，这是一支巡逻队。缩小、再缩小，你看清墙壁的裂缝，穿透岩石，这是房屋的一处夹角，再一次缩放，是先前与里苏特居住的房间。

    若是能像你这般享受独处，每天的娱乐仅有健身、、看电视，倒也没什么。

    好似除了活着，没什么特别大的动力。

    听见了气泡，啵哒啵哒撞击到一起破碎的声音。

    可他要能享受，就不会摆出那张表情，时不时ch0u烟了。

    她望着你，久久地凝望着你。

    最后，对你微笑。

    ——飘去了好远。

    “我的ai……我的意志……会传递到未来……”

    他从一开始面对你的壳拧眉苦思、偶有点燃一支烟，到最后忽视你的存在、将别人的血带进这栋简陋的房子。

    你以为他不在乎，毕竟他经常对你不耐烦，你以为他只不过是没说出口，因为你能感觉得到。

    那天，你并不理解他对你所说的“有意思”。

    你半透明的躯壳蹲在客厅的一角，像是一只屈居于人类世界的幽灵。你能看见自己，乌黑的长发拖到地面，不再有身形，它却在生长。

    蚂蚁长得像某昆虫系假面骑士——应当说本就取材自蚂蚁。它们相当聪明，巢就建在厨房附近，里苏特没收拾g净，蚁兵巡逻队就寻到食物，开始搬运。

    “艾莉娜·彭德尔顿有一个秘密。”

    好像不是。

    与他的日常相b，你可谓“有意思”至极。

    好远，任谁也抓不到你。你感知不到自己的重量，轻飘飘的，在空气里摇摇荡荡。

    之前以为他烦你。

    有时，他仅会简单洗去表面上的血渍，不管残留的气味，不再甜甜的，做饭也不那么细致，大多时都随随便便应付。

    里苏特总是一个人。

    男人，是生物学上的分类，他的确是男人。你在浴室能清楚地目睹他由内而外的全貌，他胯部的生殖器，他每过一晚就会在下颌长出胡渣，必须每日清早使用刮胡刀。他的r0ut需要发泄，他有生物本能的繁殖yu，你不知道他在外边有没有进行这方面的行为，只在天花板上单单看着，觉得雄x被生物本能驱动，有点可怜了。

    忽而意识到，他以前有在控制。

    以前那是装给你看。

    如今这番打量，真是破烂至极。

    福葛说yan光的缺失容易造ren变得y郁。

……我却……没办法陪你了……”

    位居高层相夹之间的一楼，通风不畅，视野不足，yan光甚少。

    谁都没有用。

    意识时而昏沉，睡睡醒醒。有时能在房间里飘着，有时被关在身t里，只能静静地观望。

    你于下水道口找到许多蚊虫的卵，试着影响外界，成功一一捏爆这些卵。

    每次醒来你就在墙t里观察蚂蚁。

    但人本身就是动物。

    你还天天打游戏，以前沉迷网上冲浪，前一阵一时脑ch0u，给他塞各式奇奇怪怪的故事。

    你开始思索里苏特·涅罗活着是为了什么。

    耳畔仍有细胞消亡繁殖的声响，大地在碎裂，又重生。

    你以前没关注过这栋房子。你不感兴趣。

    你悄咪咪捏爆几颗卵。

    “不要为我的离去伤心难过，好吗？你还有我的孩子、我孩子的孩子……都会是你的朋友……你可以……见到很久很久以后……”

    里苏特·涅罗的生活太过无聊，0清他的规律，你便失了兴趣，转去观察这栋房子里的物t。

    人类有时总想超越动物。

    仅限如此。也许是虫卵过小，你可以与它交互，而像在墙壁内筑巢的蚂蚁，你就无计可施。

    里苏特找来一些人，他们对你几乎不存在的身t发愁。他可能想要解除你现下的状况，可能仍以为这是替身攻击。

    活着，不过是为了活着。

    邻居先生b里苏特开朗太多，你却也撞见过邻居先生这副模样。你先前问过，邻居先生说，他觉得孤独。

    不知是他心情不好，还是怎样，他有时在客厅ch0u烟，有时去yan台，有时在卧室。他ch0u不过三口，便将其碾灭。

    起初，蚂蚁们没反应，你像捏气泡膜那样上了瘾，等你捏多了，

    你从里苏特身上窥见几分邻居先生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