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好一会儿,萧平朗的眼泪都快急出来了,飞叶终于驾着马车出现在街尾。
飞叶后面说了什么,萧平朗听不清了。等他回到那春水池,柳姑娘早就不见了踪影。
萧平朗不等他过来,自己跑了过去,从车厢里抱出那件过年新做的,一次未穿的金丝狐裘,又跑了回去。
那人虚着眼睛看了一下那牌子,瞬时有些发怵,犹豫了一下还是松开了柳绮繁。
柳绮繁看着地上不省人事的少年,微微一笑,将人抱进了包厢。
门口的妈妈见萧平朗是个新面孔,年纪又小,可手里又抱了件一看就价值不菲的金丝狐裘,像是个富贵公子哥儿,于是给他拜年。
床边坐着一个女子,手臂撑着脸,另一只细白的手悬在空中,拿着个帕子。她闭着眼睛似是睡着了,灯火明灭,两副长睫之下似有
柳绮繁看着他,睫毛上挂着泪珠,迟迟不落。
萧平朗醒时,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雕花大床上,身上清爽,似是沐浴过。
萧平朗这才想起什么,急匆匆地跑到门口,焦急地张望着。
”萧兄为何做此痴傻状?“
“哟,哪来的小子,毛都没长齐,敢来同我叫板,知道我是谁吗。”
他摸了摸钱袋,都倒在了那妈妈的手心里。
”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了。我很跋扈。我爹最宠我。惹了我,没有好下场。“
柳绮繁转头看他,那双含着泪的多情眼让他心碎不已又脸红心跳。
萧平朗问了一路,头摇了一路,心底越来越沉。
那男的比他高半头,于是萧平朗站远了些,抬头挺胸,正色道,“我爹是萧相。”
萧平朗直接夺过那酒,一饮而尽。
”这位小公子,我怕刚才那酒有问题。“
“你爹是萧相。好。我是大象。是你爹的爹。赶紧,有多远滚多远。”
“小公子,你怎么流鼻血了?”
萧平朗看着她的背影就认了出来。
他抱着狐裘,站在原地,怅然若失。
”客官生得真是俊俏,一您看就是富贵之人,奴家祝您新年大吉,恭喜发财~“
进了门,依旧不见柳绮繁的身影。
萧平朗听不见她在说什么。只觉得繁儿姑娘嗓音也是极其动听,如听仙乐耳暂聋。
萧平朗虽木讷,但也知道这意思。
萧平朗又拿出腰间萧府令牌。
“下次,多穿点。”
刚才他的心上人就是只穿这一件薄衫,忍着冻寒,在台上跳完了那支舞。
萧平朗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迅速加快,脸烫得可以举至金陵城上空代替炭炉温暖每一个金陵百姓的家。
“少爷!您抱着衣裳跑什么呐!少爷!少爷!记得把衣裳穿上!雪天寒冷,夫人特意和我强调。。。”
等转身的时候,萧平朗一时有些站不稳,扶着栏杆喘了几口气,心跳更是快得吓人。
”所以我没有喝,怕那人对我不轨。可你直接把它喝了,我现在很是担心你。“
他不知哪来的勇气,走到她身旁,红着脸将手里被捂得暖烘烘的狐裘披在了她的肩上。
萧平朗绕过春江台,直直朝前面的采香阁跑去。
“小公子!这可如何是好呢。”
“刚才,挺冷的吧。”他低头道,声音细如蚊吟。
萧平朗意识到自己已经烧糊涂了,已经完全在乱说话了,脸更红了。
那位妈妈喜笑颜开,请他进去。
突然,一间包房里跑出一个惊慌失措的女子,长发凌乱散落,衣衫单薄,扶着栏杆小声啜泣。
”还不快滚。“萧平朗指着楼梯,单手叉腰,面色冷酷。
那包房里闯出一个大腹便便的官员模样的人,手里拿着杯酒,看见柳绮繁,一把拉过她,要将那酒强行倒进她嘴里。
”别!您别坏了规矩,还未到拍卖那日,我只卖艺……“柳绮繁又哭了起来。
”哎,什么意思啊小萧。你家家仆在何处啊?“陶怀玉一头雾水。
”等我家家仆来了,烦请陶兄告知一声,我今晚自己回去。“
一曲舞毕,柳绮繁一根发丝都未乱,绝美的一张脸上只添了些红晕,朝台下柔柔行李,在一片喝彩中退下。
陶怀玉拉了拉他的衣袖。
”陶兄,你可知,柳姑娘去了何处?“
“我替她喝了!你,不可为难她!”萧平朗道。
”柳绮繁?那自是下去陪今晚出价最高的那批客人喝酒去了,估计已在采香阁了。“
”小公子?你听得到我说话吗?”
”萧公子,这女人先归你了。“他目露凶光,对柳绮繁道,”美人儿,我们下次见。“
柳绮繁用手背探了探他的额头。
问了人,人家只说柳美人现在正忙,今日不接客了,采香阁别的姑娘也是娇媚可人,让他点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