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的苦痛

    认真地活着

    她憋着满腔怒火，电话一接通就气势汹汹地问：“你为什么不让桐桐和我讲话？陈今，你凭什么，啊？”

    此时两个人走到卖宽粉的摊前，她跟老板要了十六斤宽粉，等

    她往常来菜市场主要是为了买菜，其次是买些葱蒜之类的调料，如今陈桐陈今都不在，一个人吃一桌菜也没意思，就懒得再做饭，既如此菜也省得买了，一下了公交车直奔卖宽粉的摊子。

    他顿了顿，才继续问：“为什么？”

    她指的是先前她和陈桐借住的那处别墅。

    下午一点多时，长期合作的批发老板送来晚上用的粉面肉一类的东西，孟皎皎清点过后付账，等老板一走，后知后觉地发现忘记买宽粉，没得法，只得拿上钱包出门。

    那头的陈今叹了口气：“我没有吩咐她不能跟你讲话。”

    接受她不是她生身母亲的事实。

    他出声提议，她点了点头。

    “嗯。”

    这时身后传来个熟悉的男声：“抱歉桐桐，爸爸来晚了。”

    还没到市民出来买菜的点，菜市场里依旧热闹非凡，以前倒不觉得，此时此刻却只觉得嗡嗡嗡的，吵得人心烦意乱，她加快了步速，若非有人及时往旁边拉了她一把，就要撞上迎面而来的一辆三轮车。

    孟皎皎回头，果然是陈今，淡漠地跟她一颔首算是打了招呼，此时陈桐走上跟前，他牵住她的手，父女二人携手离开。

    只是吵架而已，她是不会离婚的。

    她的脸撞上一处坚硬的胸膛，还没来得及抬头看拉扯她的是谁，宽大的手掌按住她的后脑勺重新贴上他的心房，耳朵里全是他噗通噗通急促的心跳声。

就转过头去不再看她，跟着陈今进了电梯。

    已经看不到陈桐的背影，他转过来面向孟皎皎，露出灿烂的笑脸安慰她：“不过我已经说过她啦，桐桐肯定知道错了，等皎皎阿姨你和陈叔叔和好，她一定会来跟你道歉的。”

    谁都是有脾气的人，眼看着他们搬出去，眼看着他们无视她自行离开，她之所以不加阻拦，完全是顾及陈桐在场，不想给她留下大人争执吵闹的阴影。

    她心口一抽，几乎喘不过气，全身像经历针扎一样，密密麻麻的痛。

    孟皎皎没让他说下去，忽然掐断了电话。

    “一起走走吗？”

    全程，陈今没有和她说话，陈桐也不喊她妈妈，明明就在前天，他们还是一起出游的一家三口。

    陈桐不开心，他也不开心啊。

    她轻点头，不再追问。

    “孟皎皎，这么多年了，你走路能不能抬起头？”

    “买菜。”

    他双手合十对着她祈求：“皎皎阿姨，你们快点和好吧，拜托拜托。”

    她蹙着眉：“你家附近有菜场啊……”

    “请假了。”

    回到粉面馆，孟皎皎打起精神忙活了一阵，等店里客人忙的差不多，也到了陈桐午睡的点，她拨通了陈今的电话。

    封奕先看到孟皎皎，眼睛瞬间一亮，扯了扯陈桐的衣服：“桐桐，皎皎阿姨来接你了。”

    封奕来到她身旁，望着父女二人离去的背影，罕见的萎靡不振：“皎皎阿姨，你跟桐桐还是叔叔吵架了吗……”

    “工作日，我不住那边。”

    他敛着眉，若无其事地放开环抱她的手，声音低沉：“嗯。”

    二人走后，她在空荡荡的房子里坐了一天，周一浑浑噩噩地去开了店门，怎么也坐不住，还没到一小放学的点，忙不迭跑去了校门口等着，放学铃声一响，跟着一大波家长涌进了一小。

    陈桐九月时升到了五年级，她在五一班的门口张望，一群小豆丁背着书包涌出来，都其他学生都走的差不多了，陈桐和封奕才慢悠悠地走出来，脸上无精打采，步子也蔫蔫的没有气力。

    一个小孩子也学会唉声叹气了：“唉，肯定吵得很大声很厉害了，桐桐竟然说你不是她妈妈。”

    “哎，虽然大人吵架无辜遭殃的总是我们小孩子，但是桐桐这么说真的有点过份了。”

    他捡起惊险瞬间为了拉她而扔地上的购物袋，里面装着几个胡萝卜。

    她梗着喉咙应：“嗯。”

    她在他怀里挣了挣，仰起头看他：“封霖。”

    她继续往常买的那家面粉批发店走，他伴随在旁。

    轮到他问她：“你不开心吗？”

    有惊无险，她调整呼吸，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才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话落，垂着头的陈桐快速抬头望了她一眼，孟皎皎喊了句桐桐，她没应，又低下头去。

    “皎皎，你得给她时间接受事实。”

    “你家不是有阿姨负责买菜做饭吗？”

    因为心情低落，走路一直埋着头，心不在焉的，偶尔碰到几个路人的肩膀也无甚知觉。

    她生他的气时，就会对他直呼其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