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好希望能幫上忙!」她喃喃。
在林子裡散步,津覺得心情平靜很多,啪嚓沙沙,她望見不遠處的樹枝搖晃,接著,一個男孩像一隻猴兒俐落爬上一條巨大蜿蜒藤蔓,在樹藤間翻找著蘋果大的瘤狀物,摘下一顆又一顆放進背囊裡,然後坐在橫枝上,拿出瘤狀果開始吃,吱吱幾聲,手裡的東西瞬間只剩渣渣。一連這麼吸食了十幾個之後,男孩精神狀態明顯好了許多,從高處一躍而下,光影交錯間,津看清楚了那人便是村裡受欺負的孩子小觥,竟在大家休眠的寒夜裡出來找東西吃。這奇怪的行徑,和他吃東西的方式,明顯異於常人。津沒有驚動他,靜默站在樹影間,直到對方的身影消失林間。
翌日清早,村裡傳出騷動,杜普利城主的家丁被人發現慘死在自家獸圈裡,連同幾頭馴化的珍奇異獸全都支離破碎。由於城主的車隊駐紮村內,但村裡完全沒有發生任何事,唯獨杜普利的愛獸死光,讓他大發雷霆,要村長給出交代。
「啊!我知道!一定是阿里收留的那個小惡魔!自從那小惡魔住進村裡,就連連發生這類怪事!」村長夫人一口咬定。
村長和杜普利隸屬於同一個統治者,權位上的利害關係讓他不敢怠慢,連查都不查就領著村民衝進名叫阿里的婦女家裡,拖出小男孩要他伏法。
聽說抓到了兇手,而且身分相當特殊,杜普利特地從附近請來了高知名度的賞金魔獵團,要將罪魁禍首公開示眾剝皮剃骨。
賞金魔獵團共有八個人,他們大搖大擺來到廣場,姿態相當搖擺傲慢。站出來的女人,一身黑紫色調的衣袍,手上一只大法器,高仰脖子看起來刁鑽驕傲,據說卻是相當厲害的戰巫士。
小觥被五花大綁跪在廣場,齜牙裂嘴,一臉憤恨的瞪著走向自己的戰巫士。
「拜託大人,求求妳不要淨化小觥這孩子他不吸食人呀」叫阿里的婦人跪倒在地上,抱著男孩,大哭求情:「求求妳!他還只是個孩子!」
「孩子?」戰巫士以陰冷的表情居高臨下,看著他們:「惡魔就是惡魔,骨子裏就是惡魔血咒,難保長大以後無惡不作,邪性難改!留著他,養癰長疽,自生禍殃!」
周圍圍觀的人對她所說的紛紛發出認同。津恍然大悟,自己在男孩身上感覺到的怪異,原來來自他本身具有的血咒魔族特質,更驚訝於竟然有血魔可以自我克制,選擇不去吸食別人,僅以魔性植物維持生存?難怪他看起來特別瘦小而且精神很差。
其餘魔獵者以戰巫士為中心圍住小觥,其中一人將婦人阿里強行拖走,接著戰巫士出手了,數道熾烈明光聯合為一攻向男孩,小觥本能猛地扭動身體想要躲逃,但他完全動不了。
就在強光重擊他胸口瞬間,龐大如洪流的能量呈漏斗狀,流暢縮進男孩胸前的一個點上。
「果然邪門!」戰巫士輕哼一聲,再次發出比剛剛強勁兩倍的能量襲向小觥。依舊是四兩撥千金,那些驚濤駭浪的能量再次消失於男孩胸口。
「你!?」
「好傢伙!虛弱不過是他的偽裝!竟然有這麼邪惡的本事!」
賞金團的人全都非常驚訝,紛紛舉起武器,打算一起上。
「欸,抱歉,其實剛剛那些都是我幹的。」津客氣的舉手承認。她說:「你們身為專業應該也早就看出來,小觥的力量其實弱得根本動不了城主飼養的那些異獸。」
戰巫士暗暗打量著津,冷色道:「姑娘,我們不想把事情鬧大,這裡沒妳的事,好好回營帳裡待著吧!」
津兩臂相抱,說:「那位阿姨都說了,這個男孩不吸食人,你們為何執意滅殺他?」看向村長和他的夫人,「莫不是想找代罪羔羊,好向城主覆命?」
「這孩子面上裝作單純無辜,妳可知道,他實際上是喪心病狂的血魔!癲狂邪惡的種族!只會危害世人!不值得任何人替他求情!」被這麼一質疑,村長激動起來,一副替天行道的模樣。
「我不知道。」津一句話回得村長差點被噎住。她淡漠的說:「我不是神,那些判定誰對誰錯的事,太複雜了。但他表明了有冤情,而你們草率斷定,未能證明事情是他做的。」
「證據?他的血統就是純然的鐵證!」村長面紅耳赤,「這種惡魔就算錯殺也只是剛剛好而已!」
到這時候,周圍人群裡竟然也陸續出現不少附和的聲音。
津微微動怒,對村長說:「你是有名望的人,你說的話,大家都信服縱使,這個孩子真的有心能控制自己的咒詛,你們也不信,而執意要殺他嗎?」
「對!只要是血魔就通通該死!」村長豁出去大喊。
「沒錯!血咒魔族就該去死一死!」
「誰叫狗改不了吃屎!」許多圍觀民眾也跟著喊。
面對群眾的無理偏見,津第一次體會到光憑和平和理性也無法解決的事,難怪莫狄納曾不只一次的告訴她,真正所謂的王權,不過是以拳頭服人。她現在也生氣的想把這些不明事理的人給揍飛,但她的身分代表著骨堊,大開殺戒也不是自己習慣的行為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