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书包

(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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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的第二天,下了第二节课后,

    学校里出现了一连串的大字报,有几个黑色的大字特别地醒目:「打倒妄图进行

    阶级报复的反革命狗崽子鲁小北」

    「很狠刹住鲁小北破坏无产阶级革命教育路线的邪气」

    我感到了事态的严重,心中开始前所未有的恐惧。

    果然,在晚饭后,一个并不和我同班的男生,也是「从头越」战斗队的骨干

    来到我家门外通知我,马上到「从头越」司令部去。

    我胆战心惊地按要求来到了「从头越」造反司令部。这司令部也就是在我们

    公社中学里,是一处十九世纪末由洋人建造的天主堂。这几栋建筑和其他的农村

    的建筑比起来,有种鹤立鸡群的感觉,很高大,正中一栋楼呈「H」型,一东一

    西是互相平行的两栋南北走向的三层楼,连接两楼的是东西走向的一栋略矮的楼,

    农民不识「H」,因而称之为「工字楼。」

    办公室里,已经有卫小光和他手下的几员得力干将汪海龙等四五个人在等着

    我。进得屋来,只见卫小光静静地坐在罗圈椅子上,汪海龙等四人则或坐或立地

    拢在他的周围,全都象盯住一个猎物似地盯住我。

    「鲁小北,破坏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破坏无产阶级革命教育路线,你妄图

    复辟变天呀!」卫小光对着我说。

    这卫小光,是个下乡的知青,年龄也就二十岁不到的样子,也是天津人,因

    为敢于斗争,便当上了我们公社中学的副校长,造反后又成为「从头越」战斗队

    的副总指挥。他中等的个子,但挺壮,挺匀称,也挺英俊。他很坏,那张英俊的

    脸上永远透着嘎气,似乎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玩人的鬼把戏,批斗会上种种虐

    待四类的花招便多是他的发明创造。所以全校的黑五类都怕他,我也一样。

    我立正,低头,心跳开始剧烈起来。

    「我……我……不敢……」

    「不老实!」

    我不敢再说话。

    「把手背过去。」

    我知道这是要捆绑我的命令,我已有预料,也不敢说什幺,乖乖地将双臂背

    到身后。

    早已做好了准备的两个人反拧住我的双臂,手指般粗细的麻绳搭上我的后脖

    胫,绳子通过我的双腋,在胳膊上缠绕了好几圈后,在手腕处打结系死,又将余

    下的绳子向上穿过我后脖胫处的绳套,用力向下拉紧系住。我就这样被紧紧地五

    花大绑起来。

    捆完我的汪海龙转到了我的面前,抡起手,「啪」的一个耳光,「操你妈的,

    你他妈老实不老实?」

    我双臂紧紧反绑着,上身也向前倾斜了一个角度,脸上挨了嘴巴,也不能动

    一下,实际上我也不敢动。

    「啪!」又是一下,「问你呐,老实不老实?」

    我犹豫着,不能还手,也不敢还嘴,准备着认罪,却对这个汪海龙仍然不服

    气,不愿意当着其他几个人的面就这幺轻易地服了他。

    见我仍然不说话,另一个也是曾经与我多次打架的八二班的红卫兵骨干孙玉

    虎绕到我的面前,同样也是先打了我两个耳光,然后又用手托起我的下巴,将我

    的脸托举得朝了天,我的嘴也在他用力的捏弄下张成了圆型。

    「呸!」一口唾沫正对准我的嘴啐过来,大部分吐进我的口中,同时在鼻子

    左右,嘴角四周也零星的沾了许多。

    我「呸」的一声将那一口唾沫吐了出来,又嫌没吐干净,便又反复地「呸呸

    呸」地吐着,不过我自知目前的处境,没敢往孙玉虎的脸上啐。

    「狗崽子不老实,给他来个捆猪。」

    于是我被脸朝下按倒在地,我的双腿被从后面弯起来,很快的,我的双脚的

    脚腕处被拴上了绳子,那绳子又穿过我反绑着的手腕,然后被用力地拉紧,再拉

    紧,我的身体便反方向成了一张弓型,我的头向着前方扬了起来。

    孙玉虎走到我的面前,蹲了下来,用手捏着我的脸,坏笑着,「哼哼!好玩

    吧,」说着将手托着我的下巴,向上举,举了一会,又向下压,我的身体便象个

    跷跷板似的,在他的作用下一附一仰地动作着。

    「哎!这不错,来,给爷爷磕头,哈哈!」

    汪海龙也凑过来,用手提着连接我的手脚的绑绳,用力地向上拉着,那本来

    已经绑的很短的绳子,在他的拉动下更紧地牵动着我的手与脚乃至全身,胳膊与

    腿酸痛难忍。

    「哎哟!哎哟!」我禁不住叫着。

    汪海龙改成用脚,在我的后面用力地踩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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