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回头看向桂晓静,嘴角上扬,露出一个笑,“晓静姐,找我有事么?”
这一瞬,她忽然想起不知在哪儿看过的一段话:少年时代是人一生中最珍贵的一段时期,而珍贵的原因,并不仅仅是青春无价,更重要的是少年时代的我们最纯粹也最真实,我们的厌恶无所遁形,我们的喜欢也掩盖不住,我们真对真,谁都还没有戴上成年人用以伪装求生的面具。
但是随着年岁的增长,每个孩子都会学会敛起锋芒掩藏真实的自己,对讨厌的人微笑,对喜欢的人克制,痛了不哭不闹,欢喜也悄无声息,这就是所谓的成长。
桂晓静笑盈盈地说:“最近宣传部那边的工作很忙,有很多活动都问宣传部要了宣传展板,有些还需要手绘。你明天晚上可以去画室帮忙么?”
许思意说:“但是……我并没有绘画功底,能帮什么呢?”
“是宣传部问我借人的,你们帮着手绘组的同学调制颜料,或者帮他们涂色。”桂晓静看着她,明眸晶亮:“除了你之外,我还叫了两个其它的大一女生,像这种细致的活,当然是交给你这种心灵手巧又细心的女孩子我才放心。你可以去吗?”
此时其它部员已经全部离开,偌大的教室只有许思意和桂晓静两个人。
整个屋子有几秒钟的安静。
片刻,许思意点头:“好的,没问题。”
*
“什么?!”
寝室里,得知这件事的室友们瞠目结舌。王馨惊得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难以置信道:“许思意啊许思意,我发现你做事还真是不可‘思议’啊,为什么要答应桂晓静?脑子被门夹了?”
“对啊,为什么答应?”张涤非一向冷淡的面孔上都流露出了诧异和震惊,“宣传部的许颖和秘书处的桂晓静,这两个人一直都是穿一条裤子的,让你去画室帮忙,摆明了就是要找你麻烦。”
“我拜托你啊小包子。”王馨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把玫瑰茶往桌上重重一放,砰一声,“以前都不说了,现在明知道桂晓静是个什么货色,你还听她的话往她设的火坑里跳,你能不能别这么圣母?你知不知道她们肯定想整你?”
“知道呀。”许思意咬着棒棒糖,转头,一双纯净晶亮的眸子看向两人,点点头,鼓着一边腮帮子含糊道:“我知道她们想整我。”
王馨:“……”
张涤非:“……”
两秒后,满头混乱的王馨抬手扶了扶额,蹙起眉,“等会儿……这啥意思?你知道她们想找你麻烦你还去?”
王馨觉得很无语。她以前一直觉得,这个室友就是个不谙世事的天然呆包子,这么一看,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这丫头哪是包子,分明就是一傻子!
许思意把棒棒糖拿掉,皱皱眉,有点奇怪地看着王馨。说:“就是因为知道,所以才更应该去呀。”
王馨让她弄糊涂了,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狐疑道:“你在说什么呢?”
许思意说:“逃避有什么用。如果我不去,将来还是会发生类似的事情,而且说不定变本加厉。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出面,一次性就把事情解决掉呢?”
话音落地,王馨和张涤非同时愣住了。
就连在边儿上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始终不发一言的陈涵,都目露讶色,有些诧异地转过头来,看向那位穿着双小黄鸭拖鞋、嘴里还咬着一根棒棒糖的小姑娘。
三个室友的目光不约而同地打量着许思意。
脸蛋儿还是那张雪白柔软的小脸蛋儿,表情也还是那副天真得有些傻气的表情,眼神清澈,目光无瑕,她说话的语气这么理所当然又认真,显然是想到什么就直接说了出来,连多余的思考都没有。
好半晌,王馨才弯腰摸了摸许思意的脑袋,有点吃惊又有点好笑地说:“奇怪,包子怎么忽然不包子了?”
许思意脖子往后仰,躲开那只魔爪,皱皱小眉毛,一本正经地说:“我不是包子。真的不是。”
看着许思意干净纯粹而又笔直的眼神,王馨忽然微怔。
在某一刻,她脑子里忽然冒出了和不久之前的张涤非一样的想法:她们总以为这个小姑娘懵懂单纯天真无邪,什么都不懂,但或许,事实是谁都没有真正了解这个她。
许思意对三位室友们的心思丝毫不知,吃完棒棒糖,她把棍子扔进垃圾桶,然后就打开电脑开始复习专业课的课件。
有点郁闷地吹了吹刘海。
马上就是半期考,明天晚上还要去画室帮忙,英语单词看来是又背不完了T T。
就在这时,手机忽然叮了一声。
许思意一手托腮一手拿起手机,戳开一看,是一条新的微信提示音。一条来自微信好友“顾”的语音。
许思意迟疑几秒,默默戴上耳机。点开。一把低沉懒散又带着浓浓倦意的嗓门儿从耳机孔里飘了出来,“干嘛呢?”
许思意转动脑袋看了看周围的三位室友,选择了敲字回复:没干嘛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