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摩罗在一起生活的日子,对风清狐来说简单而快乐。
它整日都跟在他后头,白白的一个小毛团到处滚来滚去,他诵经,它就趴在旁边打瞌睡;他打扫院落,它就钻进一旁的雪堆里翻着肚皮打滚;他一早起来去结了冰的河流里凿冰挑水,它就一刻不停地绕着他的脚步转圈圈。每天都是如此无聊单调的小日子,它却从不觉得腻味,甚至感到幸福。
夜里冷了,摩罗会把它抱进怀里,温柔地抚顺它的皮毛,在它耳边笑着与它轻声说话。虽然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可它却沉迷于那把低声细语的嗓音里,每次都忍不住扑扇着耳朵贴近摩罗的胸膛,被他一双手臂紧紧搂着,就觉得无比满足和安心。
它渐渐就沉溺在了这样的怀抱里,熟悉了这个人的温度,习惯了这个人的声音,以至于时光匆匆而过,它都没有注意到那少年何时长成了一个高挑俊美的青年,只模糊感觉到那个人的胸膛变得越来越厚实宽广,声音也慢慢变得低沉好听,温热的身体修长而有力,拥住自己的怀抱似乎也结实沉稳了许多。
而就是在这样不知不觉地变化着的某一天里,它忽然就发现,它似乎开始听得懂他说的话了。
第一句听懂的话其实很偶然,只是某天,那早已长成一个俊美青年的人抱着它晃了两下,笑着说了一句:“小白,这都十年了,你怎么一点变化都没有啊?”
它呆了一呆,有点不敢相信,瞪着圆眼睛小心翼翼地“啾”了一声。
摩罗把它举高了逗了一会儿,又笑道,“你果然是个小狐仙吧?别的狐狸到你这岁数都该老了。”
风清狐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越发地难以置信——它居然听得懂人族的话了?它它能听懂摩罗跟它说的话了!
风清狐高兴极了,慌忙张了张嘴,激动地啾啾乱叫,然而摩罗只当它心情很好,抱着转了两圈,然后把不安分的小狐狸搁在肩头,和往常一样去冰冻的河流中凿冰挑水。
只是这一路小家伙都很不乖,一会儿用爪子扒拉他的脸,一会儿又张嘴舔他的耳朵,到处扑腾来扑腾去,看起来非常兴奋。
“呵,小白你这是怎么了?”摩罗哭笑不得地将扁担抗在肩头,原路返回,“不会是到了岁数,要发情了吧?”
风清狐呆了一呆,没太听懂“发情”是什么意思。摩罗又自顾自地嘀咕着,风清狐却忽然想起什么,趴在他肩头不动弹了。
发情
好耳熟的字眼,是在哪里听过呢?
【雌雄同体,百岁过后日夜发情,离不了男人】
【三尾无法修成人形,莫不是还要给它抓几个公狐狸,日夜与它交欢?】
【待你百岁之后,若是日子过得辛苦,我爹会亲自送你上路。】
雌雄同体,百岁发情,三尾无法修成人形
还有爹?
我有爹爹?啊对了,爹爹!
风清狐初得神智,并不知道能听懂人语对修行来说有多么重大的意义,它只一门心思想着自己也有个亲人,便迫不及待地从摩罗肩头跳下,一溜烟儿地往山上跑走了。摩罗吓了一跳,还以为它是尿急,也没多想,只对着它喊了一句“早些回来!”,才不放心地一步三回头地回去了。
而一路飞奔上山的风清狐,循着记忆中的方位,很快就跑到了族长玉璇所住的地方。山下的凡人们看不见灵狐一族在这长白山巅建造的幻影,风清狐却是看得清清楚楚的,此刻那在旁人眼中的普通雪地上,一座颇为气派的灵殿显现出来,而殿内端坐着一个正闭目休憩的白发美男子,正是狐族族长玉璇。
风清狐一猛子跳到他怀里,把玉璇吓了一大跳,刚要挥手拍开这个鬼东西,定睛一看却是愣了。
“清狐?”
“啾!~~”
玉璇回过神来,顿时有点蛋疼,“在山下日日与人族厮混,还知道回来?”
“啾啾!”
玉璇皱了下眉头,忽然觉得哪里不对,便把小狐狸提起来,瞪着它的大眼睛细瞧,“你听得懂我说话,就眨两下眼睛。”
风清狐用力眨了两下眼睛!
“啊难道是巧合?眨三下!”
用力眨三下!
“四、四下!诶?五下!”
一直到眨了十七八下,玉璇终于把它放下,喃喃道,“不可思议,太不可思议了三尾,一个三尾的废柴居然能通灵了?”
“啾!啾——!”显然对废柴二字不满,风清狐摇着尾巴拍了拍玉璇的手。
玉璇眸光一亮,开心道,“小东西,看来在山下历练十年,沾了些人族的烟火气,反倒增进了你的修为,开了你的神智呢哦对了,那些可是佛家子弟,日日诵经供奉佛祖的,你可真是哼,走了狗屎运啊。”
“啾?”
玉璇戳了戳它的脑袋,笑道,“那小和尚看来待你不错,日日吃住都同你一起,你身上沾了不少他的禅性呢。”
“啾啾~~~”听到玉璇夸赞摩罗,风清狐便高兴地甩了甩尾巴,颇为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