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粤语,普通话请下拉)
林展权夜里一点到家,抬眼看见沙发上窝了毯子,忽然想起还有个人。
他回房里取替换的衣物,听见外面有窸窸窣窣的声音,斜过身看了一眼。客厅里的哑仔已经醒了,穿着宽大的灰色睡衣,揉着眼睛摸到厨房里倒了杯水。
光着脚走到林展权面前,哑仔捧着玻璃杯偷偷打量男人的表情,发出轻轻的气音:“嗯。”
林展权扫了眼他裸着的腿,再看看隐没在睡衣下摆中的臀部,接过杯子饮一口,道:“着鞋先好行。”
哑仔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露出害羞的表情,啪嗒啪嗒地跑回去找忘记穿的拖鞋。
等林展权洗完澡出来,哑仔已经靠在沙发里睡着了,白嫩的双足套在略显松脱的拖鞋里。
林展权点一支烟,锁了门立在房里给丧强打电话。对方没有睡,但听声音是回去后喝了不少酒。
“权哥我净系服你,但系跟阿炳佬屌!我唔捻服呢条仆街冚家铲!我哋堂口做嘢佢吸血,有无咁捻大只蛤乸随街跳呀?仆你个街佢老母冚家铲,家下搞到我唔捻知点同班兄弟讲,依几年嚟一个崩都冇赚到,反而仲要嗡钱养其他堂口,做咩捻嘢呀?开善堂呀?”
林展权吐出一口烟雾,慢条斯理道:“唔捻知点讲就唔捻讲咯。”
对方一愣:“咩意思啊,权哥?”
林展权道:“丧强,我唔洗你帮我背数。”
对面道:“权哥,你讲笑吓话?岩先开会先讲我哋堂口帮手背数,家下又唔洗我背?所以话,到底洗唔洗我背?”
林展权道:“明面上你背,实则上我背,一个崩都唔洗你夏村出。但过年前,我要打屯门泥围。”
对面大声道:“打屯门?好呀,太好啦!打到条仆街炳佬老母閪家门口呀!权哥,我又去!”
“八个红棍,我唔要多,连埋你我要八个揪得嘅红棍。打完泥围打蓝田,食完潮州佬就到炳佬门口做邻居。”林展权轻笑一声:“厦村嗰度冇咩油水,我知。依家面上捱下苦,侵到蓝田我俾你过去做,班兄弟唔会鸠嗡啲咩。嗱,嗰度好捻多鸡窦,到时俾你老婆阿娥管。”
丧强闻言大喜:“多谢权哥!多谢权哥!我就话无跟错权哥,由阿兴叔系度到依家,都系你帮我哋”
林展权揉揉发涨的太阳穴:“自己人讲呢啲。早啲训啦。”
他忍不了一年。
林展权躺到床上,酒精的作用席卷而来,他很快入睡。
一夜无梦。
第二日早晨,林展权自己也没有想到,他竟然是被食物的味道唤醒的。
睁开眼,床头柜上放着厨房里拿来的白色餐盘,盘里放着一个三明治。切成三角形的吐司片,放着切薄煎过的火腿、西红柿、黄瓜片,还有颗荷包蛋整齐地夹在里面。
门外传来脚步声,林展权坐起身,看哑仔小心翼翼端着杯牛奶进来。刚把杯子放到柜上,他就立刻松开手指,可怜兮兮地咬着嘴在裤腿上蹭了蹭。
林展权伸出指节碰了下玻璃杯壁,确实有点烫手。
哑仔笑眯眯地指指做好的早餐,发出意味明确的“嗯嗯”声。
林展权拿起三明治看了看。大抵是在冰室打过几天工,他做的东西倒是有模有样,开口问了一句:“你食咗未呀?”
哑仔摇摇头。
林展权分了一小块给他:“嗱。”
见哑仔毫无防备的吃下去,林展权才张口咀嚼,片刻后抬头看向哑仔期待的脸:“唔错。”
哑仔开心地笑了,又指指牛奶让他喝。
林展权看着他白皙手指上有烫到的痕迹,蹙了眉道:“辣手就咪拎住,摊冻啲都无咩所谓。”
哑仔的脸泛出娇艳的红色,神色害羞地看了他一眼,乖乖点了点头。
很快林展权吃完早饭,起身洗漱换衣服,对他道:“我出去做嘢。”
话毕驱车出门。
似乎是因为他默许的态度,第二日、第三日乃至四五日后,哑仔都主动替林展权做早餐。根据剩余材料的不同,有时是三明治,有时是黄金西多士、有时是芝士火腿奄列,甚至还有一次吃到蛋炒饭。
林展权忽然觉得这样也不错。睁眼就有早饭,回来有人端茶送水拿衣服,平时又乖又听话,而且是个哑仔,不用担心他乱说话。
他看着哑仔踩着拖鞋走来走去,给自己拿水果、递烟缸、晒衣服、收拾碗碟。
如果是个女仔
林展权吐出一口烟,看着他纤长的四肢,微微翘起的臀部。
他察觉到少年对自己小心翼翼的讨好和时不时靠近的温存。
也知道哑仔想要什么。
第六天。
林展权做了一个梦,梦的内容已经记不住,但是他在燥热中醒了过来。
瞬间,他发现床前有个人。
下一秒他准备掏枕头下的枪,然后发现那个人是哑仔。
哑仔立在床前看林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