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咩嘢得三个?”
林展权蹙着眉,轻轻抚摸着少年滑腻的鱼尾和柔软的小腹,轻声道:“去搵船或者搵架有水缸嘅车,送你返屋企,好冇?会唔会伤到你,伤到”
软软的入口泛着黏腻的光泽,随着身体主人的呼吸微微颤动着,看上去分外诱人。林展权当即呼吸一滞,伸手按住少年不断扭动的身躯,稳稳心神道:“好好,我即刻去搵人,送你同接去安全嘅地方。”
“他出嚟无耐,唔知道社团情况,先跟标爷选人。权哥宜家佢跟第二个都正常。”阿媚苦笑一下,续道:“再搵下,我呢度无消息,话唔埋无事呢,只系只系暂时联络唔到我哋。”
“嗯要做啦呜嗯呜但系,得三个对唔住我都唔知得咁少对唔住”
就在阿媚呆呆望着手机时,铃声忽而响起,她的心脏猛然一顿,赶忙接起来。对面是耀仔,语气烦躁地告知她人还没有找到,但听说光头辉已经答应参加荃湾堂口的尾牙宴。
人鱼是生命力极强的物种,这种强大的力量令他们的寿命比人类要长。林展权吞下哑仔融入生命本源的珍珠后,伤口得以快速愈合,甚至短期内可以和人鱼种族一样在海中呼吸。因此,他不仅没有死在海中,甚至还被少年慢慢地推到了海岸附近,再由浪潮带到沙滩上。
阿媚坐在关帝像前握着手机,目光落在铜炉里插着的三柱香头,细小的红光灼灼生辉,几缕青烟正缓缓地向上升腾。
听少年前言不搭后语地讲述了一番,林展权才大致清楚了情况。不过尽管理智上了解了发生的情况,情感上却始终觉得这段时间的经历实在太过震撼,说不定醒来还真是一场梦。
林展权不清楚人鱼生多少个算正常,但从数量上来说,人类有三个宝宝已绝不算少。看着少年纤细的身形和仍然不太明显的小腹,男人心中颇为紧张,连忙吻了吻他,柔声安抚道:“三个够啦琦琦系叻叻猪无论我地有几多个,唔理咩样,我都会锡佢哋。系呢,几个月大啦?呀人鱼要陀几耐,大概几时出世,我哋我哋要即刻去医院?”
“嗯应该得”少年趴上男人的膝盖,拨开腹部下方的一小片肉,露出条泛着粉色的嫩口,邀功般嗲声道:“喺里面,好安全。”
察觉到她话中的低落,耀仔强打精神回道:“系呀!权哥吉人天相一定
“肚里面得三个呜好少”
相较于此处海岸公路的幽暗与静谧,元朗总堂口却是一片灯火通明。
其余四名坐馆并不在总堂口,他们与所有手下都在外面寻人,能调用和借用的船只已全部出海,在周围每一块区域盲目地搜索。他们不清楚林展权坠海时是死是活,也不清楚他到底中了几枪,更不清楚这个用多年血汗和无数金钱换来的龙头之位能不能保住。
她不知道“人还没有找到”算不算好消息。
和兴胜不可能一直没有龙头。
不过,少年显然对自己很不满意。
“你有咗?!”
“对唔住得三个呜呜”
原来,在甲板大乱之后,阿明等人便驾着小艇迅速赶往附近。哑仔趁阿媚靠近船头询问情况时,从船尾跳进水里,化回原形找到了过度失血的林展权。介于他当时已处于濒死阶段,少年便将一粒珠泪给了他。
林展权是新任龙头,可道上人人知道他被枪击坠海,现在下落不明。
“仲有几个月,但我宜家变唔返做人。”少年蹭了蹭男人的大掌,可怜兮兮地开口道:“上到岸,我行唔到路,呜呜”
他捧着少年的脸,在额间落下一记亲吻,开口道:“琦琦,等我。”
林展权很快回到岸边,从沙地上的西装内袋里取出钱包,再丢掉被海水浸泡过的烂布。衬衫扯坏、头发拨到眼前,此时的男人终于像个偷渡者,而非遭人暗算的新任龙头。
至于孩子的事,则彻底是由于人鱼与人的孕育方式不同造成的乌龙。人类的验孕器材主要依靠于妊娠期胎盘产生的某种糖蛋白,而哑仔腹中的小生命从一开始就是卵生,而非胎生。所以林展权无论怎么试,都不可能从试纸或验孕棒上看到阳性反应。
“但系得好少呀”揉了揉泛红的眼眶,哑仔对着爱人软声撒娇道:“大家都生七八个,但系呜唔知点解我得三个好少哦对唔住呀”
或许是知道林展权生还的机会渺茫,雷公已不再维持原先的内敛与客气,回到荃湾便宣布周末要单开一场自己堂口的尾牙宴,请柬当日晚间便到了社团各话事人手中。其用意不言而明,究竟是请柬还是逼人站队的投诚状,江湖上不会不清楚。而对方也只差当面对众人道一句:“林展权已经死咗,识相啲就跟第二个。”
顺着海岸走了十余分钟,他找到了先前看见的几艘住家艇。凌晨三点,林展权凭借虚构出的同乡身份和代表谢意的钞票,说动艇主送他去镇上打电话。一路上,他巧妙地暗示对方,自己身在港岛打拼的兄长会来接人,并给出丰厚的报酬。
林展权听得云里雾里,伸手抹了抹少年的眼角,几颗珍珠就顺着指尖滚进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