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星心情好,不和他计较嫌弃自己的事,打开水龙头稀里哗啦的漱口洗脸。
回程时他们搭乘新加坡航空,要先在新加坡樟宜国际机场转机,再坐回北京的航班。
一路十几个小时颠簸,再加转机时有将近三个小时的时间,在新加坡机场逛了好久,落地北京时,傅星都要散架子了。
十几个小时的飞行时间,什么舱都一样磨人。
北京的夏夜干燥清爽,受海风侵蚀一周多的傅星最想的就是干干净净的风,吹得人心旷神怡。
她深深、深深地伸了个懒腰,抱怨道:“我腰都要坐折了。”
傅朗想起她在飞机上睡得昏天黑地,他中途想让空乘小姐帮忙叫她吃饭,愣是没叫醒的画面。
在人家头等舱座椅里昏睡,从斐济睡到新加坡,再从新加坡睡到北京,加起来十几个小时,不累才怪。
傅朗心想,逛机场免税店的时候可没见你累。
这话他到最后也没说出口。
分数出来了,报考就成了傅家兄妹的头等大事。
傅朗高考填志愿已经是六年多以前的事情,如今他的那些经验变得过时,他只能拎着本新鲜出炉的报考书,像个老父亲一样戴上他的防蓝光眼镜挑灯夜读。
傅星在旁边捏腰捶腿、端茶送水。
“第一志愿确定要报北大历史学?”
傅星点头:“嗯嗯。”
傅朗先给她打预防针:“六百七,不一定能进去。平行志愿报人大法学的话,北大黄了它也黄,你自己想清楚了。如果历史学报不上,你就得服从调剂。”他喝了口冰水,慢悠悠继续:“如果一志愿直接报人大法学,肯定稳。”
“六百七……历史学还调剂啊……?”她以为历史学科是非兴趣不报的冷门学科。
“宝贝,你报的那是北大,没准就给你调到哲学系去了。”傅朗凉凉地说:“我一师弟,报的也是清华数学系,没过。调剂到遥感技术那边去了。”
“哥哥那你当年为什么就敢只报一个数学系?”
傅朗扶了扶高挺鼻梁上的金丝边眼镜,慈祥地笑:“因为哥哥是二零一四年北京市高考理科第三名。”
傅星:……
这句话将她的思绪一下拉回到2014年那个夏天,家里天天来敲门的、打座机电话的。热闹得让邻居阿姨以为对门家兄妹俩生活所迫负债累累,被人上门追债。
傅朗高考分数出来之后,各大高校招生办闻风而动,短短几天,傅星见过了清华的招生办副主任、中科大的招生办主任、北大医学部的招生办主任,甚至还有从遥远的上海和厦门飞来的几位老师,为了傅朗险些在他家门口大打出手。
偶尔碰面,他们还会互相放狠话。
什么“你们北大就是不行”啦、“你们清华天天就知道抢人”啦、“复旦的跑这么远来干嘛”啦、“你们同济到底想干什么”啦……
小傅星当时正是爱热闹的年纪,正值暑假,她天天抱着电视不撒手地看《甄嬛传》。
晚上看宫斗,白天看校斗。
电视里,四郎正在吃嬛嬛进献的藕粉桂花糖糕。
而傅星满脑子都是北大和清华的两位年过半百,看上去温润如玉的翩翩老大叔在家门口文质彬彬地微笑握手后,询问对方:来干嘛?你配吗?
要不是她哥心中早有成算,一门心思追赶哥德巴赫的脚步,还不知道会是怎么样一场腥风血雨。
“不过你不用着急。”傅朗将她的思绪拉回:“我估计很快也会有人给哥哥打电话,然后加你微信了。”
傅星:“啊?”
男人笑着摸摸她的头发:“六百七,市前一百应该是有了。”他学着招生办老师的样子,手比着电话的样放在耳边:“喂你好请问是傅星同学吗,恭喜你啊……”
傅星被他哄得嘿嘿嘿傻乐。
第二天早上八点,傅星还在哥哥怀里熟睡,枕头旁边忘记静音的手机,叮叮当当地响起欢快的马林巴琴调。
响了大概十几秒后,震动吵醒了傅朗,他以为是自己的手机,在枕头底下摸了半天才发现不是自己的,狂拍身边的傅星。
“星星,星星,电话。”
深受起床气困扰的傅星还没来得及接,来电铃声自己断了。
她眯瞪着看了一眼屏幕,陌生号码,她没回拨,又睡了过去。
过了五分钟,午夜凶铃又响了起来。
傅星:……
她哗啦一下坐起身,没好气地接起电话,还没抢到机会发她的起床气,电话那头就响起一个喜气洋洋的女声:
“是傅星同学吗?恭喜你啊,六百七十分,北京市文科第三十七名。”
傅星直着眼睛,迟疑片刻,看向已经被吵醒,正平躺抱着胸看她的兄长,问道:“请问有什么事吗?”
电话那头的女老师,完全没有打扰人清晨美梦的自知,还在滔滔不绝:“是这样的,我是A大招生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