毁掉。”玛伊雅站起来又走到窗边点了一根香烟。
“但是,假设,索斯亚和伊贝尔……假设伊贝尔获胜了,他们的结盟不会让人担心吗?”
“你会担心吗?你会认为他们的结盟很牢固吗?”玛伊雅回头冲她一笑。
哦,他们的结盟已经破裂了。切茜娅心想,跟索斯亚这种人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
“所以,你看——这种结盟在其他人眼中是可以随时崩塌、破坏的。你们都太年轻了,不曾拥有真正的权力……你会知道那是什么样的毒药的。”
她撩了下红色的头发,笑着缓缓向她走过来。
“‘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这个世界里这句话是永恒的真理。他们都被这句话迷惑了。我今天站在伊贝尔这一边,假如来日伊贝尔尸骨无存,‘苍蓝之泪’的新首领依然不会拒绝与我谈笑风生。没有人会相信我对那个可怜的女孩真的抱有什么同情,即使有,这份同情也毫不值钱。没有人会相信我今天站在这里,并不是为了利益,而只是出于我可悲的怜悯心。当然,如果她输了,我也不会想着为她报仇,顶多在她的仇敌死时踩上一脚——而这点感情已经是这个世界难得一见的了。”
玛伊雅站在了她面前,挡住了窗外的黄昏,她不由抬头看她,她金色的眸子反射着光影宛如在奏一曲悲伤的歌。
她深吸了一口气,呢喃自语:“这里没有人相信感情。兄弟相残、父子反目、姐妹成仇、夫妻陌路……金钱、暴力、欲望、权力……名利场下,谁能幸存?没有人会相信索斯亚和伊贝尔的结盟会一直存在下去,同理,也没有人相信弗勒斯和布莱克、比利的结盟会一直存在下去。所以,此时此刻谁站了谁根本不重要,哪方获胜也根本不重要,利益才是唯一的王——说白了,在那些真正的权力者的眼中,我们现在不过是在过家家,他们认为只要他们想,他们便能随时掌握全局。”
事实上,玛伊雅提到的这两个结盟现在都已经解构了。切茜娅有些明白了,这个世界因为利益而瞬息万变,似乎没有人会在意昨日谁是谁的盟友,似乎没有背叛一谈。
她默默在心里叹气,希望索斯亚能看在西弗的金库的面子上投向伊贝尔。
玛伊雅一条腿屈起放在沙发上,紧挨着她的腿。接着她单手撑着沙发靠背,俯视着她,她闻得到她身上百合花的香水味。
切茜娅脑中警铃大作。
玛伊雅在她耳边轻轻地笑了一声,“可惜,停滞的、腐朽的、衰老的总要退下,所有的权力阶层都会经历改朝换代……我有时会想,那么多的人在这样一个密不透光的森林里互相厮杀,真不知道最后活着的人会是什么样的怪物。”
玛伊雅偏头注视着眼眸清澈的少女,而她呢,究竟是为了什么才会来到这里?
切茜娅侧过脑袋和那双金色的眼眸对视,脑海中不由闪过“她真是个温柔的人”这样的想法。但是,她明明也是黑道上的人,而且和伊贝尔、索斯亚这种人都能相处得来……总觉得她有些神秘。
“你要不要——”玛伊雅手指勾了下她的头发,正想说些什么,但她突然想到什么似的神情一滞,她也不由停下手上动作。
切茜娅注意到她们的谈论中忽略了一个很有存在感并且很庞大的外部势力。
她尽力使自己在提到这个组织时的语气保持平静,“等等,DArK呢?我们是不是应该考虑一下它的影响力,和它会干预的可能性?”
chapter0114·囚徒之境(下)
躺在病床上的伊贝尔拿着手机一遍又一遍地拨同一个号码时,同一时空的切茜娅尚在睡梦中。
旁边点滴架上挂着的半袋子血液通过输液管输送到伊贝尔的身体里,一颗巴掌大的蓝宝石放在她脑袋边上。伊贝尔转动眼珠四处看了看,这似乎是一家很小的诊所,她记得她昏迷前听到玛伊雅说起了医院。
不在服务区。
她又将那个号拨了一次。
不在服务区。
伊贝尔拔掉了右手手背上的针头,一手抓着手机,一手攥着蓝宝石,踉踉跄跄地走出这间里面摆设像是诊所、从外面却半点看不出来诊所的样子的老房子。
一个模样很清秀文静的女生中途拦住了她,她看了两眼才想起来这人似乎是伊娜的私人医生。
“我有要紧事。”她用尽全力推开她。
天色正值黄昏,她找了个僻静的角落,一只流浪猫从她脚边走过。
佛罗伦萨。
索斯亚跟着查尔斯刚从艺术品的拍卖会上出来,看了眼手机上的来电显示,和查尔斯说了声便径自寻了个角落按下接听。
“说条件吧。”伊贝尔开门见山。
“你知道我想要的,说说你想要什么?”索斯亚一边跟她说话,一边摸了摸左耳的微型耳麦。与此同时,他的猫刚刚醒来,打着哈欠跟他说了早安,刚起床的鼻音弄得他有点心痒。
“拉斐尔在哪里?”
索斯亚不负责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