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子!」
林池旭重重地拍下書案,拐杖踢到一邊,暴跳如雷地衝著對面低下頭的侄子。
在林楓世反常地離開教堂時,他已悄悄派人尾隨,誰料最後帶著林由季到幕園出席送別禮,所有人包括與林由季素未謀面的林氏親屬不約而同地打量這個不速之客,驚訝之餘掂量著對離逝人的尊敬,不敢過於明目張膽,使整個葬禮升起一陣詭譎的氣氛。
林池旭一面從容,未有加以理會,但手中的拐杖已被掐得發緊,令人尤為刺眼的是那二人十指相扣的手。
這小子被灌了多少媚藥以致如此不顧後果?
這兩人是瘋了嗎?
待眾人散去,他冷冷對二人拋下一句:「先上我那坐坐。」
當然,林楓世和林由季到了林池旭的大宅後不敢坐,因為林池旭這時才曝露他的怒意。
「小楓,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他咬牙切齒地說。
「還有你。」他視線調向林楓世身後的林由季「你的道德觀可令我刮目相看,為了令林家顏面掃地,什麼事都幹得出。」
「大伯,不關由季的事,從一開始是我起的頭。」他抬起愧疚的雙眼「一直以來我對姑姑有莫名的情素,是我控制不了自己,有天我喝了酒忍不住強迫了她,持著無權無勢的她無法反抗,加上爺爺快離逝,所以更肆無忌憚,然後她才拿著那輯照片要脅。」
他露出委屈的表情:「在情在理,也是我們虧欠她的。」
林由季眼睫毛顫抖著,她低垂的眼睛偷偷挪向他。
林池旭冷笑:「你以為隨便幾句話我就信了嗎?」
「事到如今你還維護這個毁你一生的女人!」
「對不起,大伯,是我的錯,求你放過由季。」
「林由季,看來我低估了你。」林池旭怒視著眼神淡薄的女人「你們母女先是破壞我們的家庭,現在還勾引我侄子,憑什麼在爸爸去世後,還能母憑女貴地活著,揮霍林氏的金錢。」
說起父親,林由季臉容有所鬆動。
「我好像聽說,當年爸爸是暪著自己行商身份招惹我媽的,什麼時候在你眼中變成插足家庭的第三者?」
「我們從來不欠你們幾兄弟的。」
「你......」
明明眼裡充滿著怨恨,忽然有一瞬間,林池旭腦裡閃過一段回憶,眼裡的腫孔收縮一下,把幾乎脫口而出的話卡在喉間咽哽著,化為額間的「川」字痕。
「所以即使傷害你的親侄子也沒所謂?」他緊繃著臉。
「我樂見你們兄弟痛苦。」她一邊嘴角上揚「不問過程。」
「你住口!」
林池旭拾起拐杖,林楓世以為他要打她,抓起林由季的手護在身後,這動作令林池旭更為大動肝火。
「小楓你聽到了嗎?這就是你愛上的女人,她把你當作和我們家討價還價的工具!」
談話到最後不歡而散,林池旭把林由季留下,林楓世在客廳等候著,不知道他們之間存在著什麼談判。
手機出現數十個未接來電顯示,來自唐玉樺和林池曦,他默默地清除屏幕上的提示。
盯著廳裡的鐘擺左右搖晃,很久以後林由季在管家帶領下出來。
「由季。」他馬上跑到她身邊「大伯跟你說了什麼。」
林由季總是一副漠然的表情,難以想像在書房中獨自面對強勢的大伯如何交涉。
「他開了張空白支票,並要我三年後辦理與林家脫離關係的手續。」
聽到這話,林楓世不知道是喜或悲,擺脫了林氏,意味著他們法律上不是一家人,是不是代表有光明正大一起的可能?
她心裡也同樣地喜歡自己的吧?
對林由季而言,捨棄自己身份換來得到的,值嗎?她眼裡則才一閃而過的悲痛,代表著什麼?
一聲疲憊的嘆息在林楓世耳邊流過,回過神時,懷中多了個人,下巴擱在他肩上,將全身的力氣壓向他,可體格林楓世明顯比林由季強,很快地穩住,攀附她的細腰。
折騰一整天,在心力交瘁中結束。
「少爺,時候不早,老爺請二人留宿一晚,好向少爺父母交代。」
林楓世正想拒絕,被林由季截住。
「好。」
「由季,你怎麼會答應他?」林楓世怔住。
他們現時與深入狼穴無異,還敢留下一個晚上?
「都談開了,以後他不會找我麻煩,況且他只是擔心夜歸的你才作這樣安排,你以為他有多想見到我這張臉嗎?」
「我敢保證今晚他肯定不會在我們面前出現,省得心煩。」
「我被你的自信折服了,你們到底談了什麼那麼久?」
「都是同輩間的事,小楓我好累,能讓我休息一下嗎?」她少有地露出嬌氣,伏在他身上。
依靠的感覺令林楓世升心動不已,礙於在別人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