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这股钻心之痛,哑言道:“臣用完了,书院先生们还在等着臣,臣告退。”
他正欲起身,右腿却无法支撑身躯重量,竟是要跌坐下去,尉迟琳琅一惊,上前扶住他。他手心冰凉,在室内待了这许久,也未暖起来,尉迟琳琅知晓他不喜人近身,不由得放开手来。慕知雪只觉得心中那股痛意愈发蔓延,却不是从腿上传来,摸了拐杖,离开她身旁。
“怎么回事?”尉迟琳琅也没了笑容,瞥眼殿外,“望舒,进来回话。”
望舒小跑着进来,跪在二人面前:“陛下,公子。”
“你家公子的腿伤又犯了,为何还让他亲自回来取书?”
慕知雪道:“是臣执意要来。陛下不要怪罪他。”
“你们何时要回书院?”
望舒抢先回答道:“方才书院派人来传信,今日讲学取消了。”
尉迟琳琅道:“那便不着急回去。”她目光落在拐杖上,软了口气,“强撑着没有好处,叫宋太医来看看吧......怀思哥哥。”
别扭
如今的太医院之首,宋纤云大人,已是花甲之年,但腿脚麻利,比他身旁提着药箱的医童走的还要快些。在天阙宫前,先整理好因快走而有些松散的发髻,再拂了拂下摆的褶皱,才让乐阳通报。
一进入殿中,只觉得温暖如春,他先是一愣,随即想通缘由,不解化为微笑,在珠帘外叩拜:“臣宋纤云见过陛下,见过皇夫。”
慕知雪向来傲如冰霜,听见皇夫二字,难得尴尬地掩面咳嗽一声,下意识看向尉迟琳琅,她含笑点头,示意他起身来见。
“慕卿腿疾犯了,宋大人给他看看吧。”
宋纤云半跪在地,耐心检查着他右腿情况,依他经验,想必是在寒冷处站立过久未曾活动,却听慕知雪道:“辛苦宋大人了。”
他稍稍抬眸,便能看见他轻轻地摇了摇头,心念一转:“皇夫近日怕是奔波多了,臣为您推拿一番,便能缓解几分。只是还要同先前说的一般,少走动,多在温暖的地方待着。”
他小心将裤脚卷至膝盖,在僵硬的肌肉处按压,慕知雪微合了眸,竭力忍耐。尉迟琳琅看在眼里,知他高傲,也未出声。
这般推拿了一炷香后,慕知雪的右腿便恢复了大半,他向来不喜人接近,即便是对宋纤云十分尊敬,也不动声色地收回了腿。
“好多了?”
帝王的时间总是很宝贵的,尉迟琳琅却始终在一旁瞧着,慕知雪仍是冷静回答:“好多了。”
“方才望舒已跟我说过,在春闱之前,书院学子都需静心准备,慕卿先居内宫歇息几日,待宋大人为你调养过后,再回书院吧?”
“......臣遵旨。”
宋纤云提起医箱,来到尉迟琳琅跟前:“陛下,臣为您请脉。”
她迟疑片刻:“乐阳,你们都出去。”
宫人们都退到殿外,内殿里只剩下三人,宋纤云合目把脉,沉吟道:“陛下的脉象平和,近半年来也未曾发病,想来臣的方子是有效的。”
尉迟琳琅道:“宋大人呕心沥血,才在古籍中找到这个方子,着实辛苦。”
“但臣,还是斗胆向陛下进言,要想彻底治愈,还是,还是臣先前提出的那个法子。”
她看了慕知雪一眼,道:“宋大人,你是知道内情的,此事以后不要再提了。”
她起身道:“你好好劝劝慕卿,以后别操劳自己的腿。朕先走了。”
“臣留在天阙宫内不合仪制......”
尉迟琳琅终是忍不住瞪了他一眼:“朕让你留下就留下。”
宋纤云便按照尉迟琳琅的“口谕”苦口婆心地对他说了一番,最后实在按不下自己性子,劝说道:“陛下不愿,公子......公子难道也不愿吗?臣看陛下对公子,情分仍在......”
慕知雪冷冷一笑:“宫内宫外都是这么说的吧。”
宋纤云背上医箱,摇头笑笑:“最重要的是,公子的心,是否如当年一般。”
宫门合上,宋纤云拒绝医童想接过医箱的手,望着被飞檐围成方形的湛蓝天空,长叹一口气:“别扭,都别扭。”
“院长,您说什么?”
“只不过想起了些陈年旧事。”宋纤云望着小童懵懂疑惑的脸,道,“回去吧,今日带你看的这病例,可是百年难得啊......”
宫外偶遇
其实尉迟琳琅并无他事,乐阳在她身后十步远处跟着,在湖边随意走着。她让风吹平了内心无端的烦躁,停在一丛迎春花前,嫩黄和嫩红的花瓣娇艳,她用手指轻轻拨弄着,对无人处道:“出来陪我。”
身后却传来了动静,乐阳双目紧闭,躺在地上,身上盖了件披风,将脑袋也罩住了。她噗嗤一笑,走过去,把披风拉到胸前,对着男人说:“你这般可是在咒她。”
他低了低头,表示认错,一身黑衣劲装勾勒出细腰长腿,右腰处挂着一只长鞭,怀中却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