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人的踪迹,竟然是指向了宁远侯府。
尉迟琳琅此时只恨自己没有多一双耳目,能窥探到刑部大牢中的审讯情况;只因为那幕后操纵的人,是宁远侯夫人,或许,她从来没有看上过这个身份,而执拗的守护着她的北野公主之位。
这位与她一般年纪的公主,很坦然地承认了一切事情,面对向来令人生惧的刑部大牢,也没有丝毫胆怯。但怎么也不肯说出朝中谁是她的帮手,偏偏女皇下令不准施加酷刑,僵持了几日,却是越竹溪和尉迟琳琅同去了牢中。
灵薇早已没有容光焕发的动人模样,见他们来了,理理鬓发:“三殿下,许久不见了。”
“你说,你要见我?”
“殿下是灵薇在圣朝唯一的朋友。”她笑了笑,“也是唯一会将灵薇所说之事,如实告诉天下人的人。”
“这几日来,你遭遇了数次刺杀,是谁,能有这么大的胆子和能力,能在这牢中杀人?”
“在那之前,我想先跟殿下说件事。”她眼中闪过一丝怜悯,微不可见,“那是我怀孕三月的时候,沈拂冰宿在书房,我便有机会在卧房之中,探查他是否藏了什么秘密。深夜时分,我却听闻外头传来响声,正朝书房去,跟过去一看,你猜是谁?”
“透过窗檐,只看的他与一个女人赤裸滚在一起,颠鸾倒凤,好不热闹。我是真没想到,圣朝的大公主,也有这般放荡淫乱的一面。”
“也不知我怎么忍着恶心,听他们说些闺房私语,想来是上天助我,倒真叫我听到一个大秘密。那粉雕玉琢的小皇孙荇儿,竟然是宁远侯的女儿。”
尉迟琳琅不禁愣住:“你说,你说什么?”
“在月卿出生后,我寻了机会,取他们的血相融,果然不假。这件事,本想留着做为他二人的把柄,没想到,倒是我先陷牢笼了。”灵薇自嘲一笑。
牢房里一时静寂无声,尉迟琳琅心乱如麻,听越竹溪道:“我朝出兵压制北野内乱,对你皇室有益,想来公主并不像表现的那般大方,是对毕家下手了。”
“越大人是想说,我气不过么?”灵薇公主笑道,“或许是有吧,但这份礼物,可是很让我的伙伴满意呢。乌良哈与圣朝军两败俱伤,我皇家也得以喘息。”
话至此,她终于提到了她仅剩的筹码——隐藏在圣朝内部的,将布防图及一众机密泄漏给北野的人。
“我自知,告诉你们那人身份后,便再无活路。因此想求殿下一件事情。”
她双手被铁链绑着,跪下去时,勒出一片红痕:“一是,请殿下保全月卿,只要不在侯府,做个农妇了度此生便好。”
尉迟琳琅默然,而后点点头。
“第二,待殿下有朝一日登上帝位,请殿下保北野边境安全。”
她三叩首,对上她不敢相信的眼神:“帝位......你在说什么......”
越竹溪作为旁观者,已然先她一步想到,急迫道:“灵薇公主,此话一出,再无退路!”
“告诉我圣朝军布军安排,传递消息的,正是户部侍郎,慕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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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到吧.jpg
点击好低(流下了悔恨的泪水
忆往昔·前事了
黑夜之中,闪过一丝金光。
更深露重,在这天然形成的石台上,竟然躺着一个人。他的发丝比月光还要皎洁,倾泻而下,随着呼吸的频率轻轻拂动。半晌,他才展开手中的纸条再看了一眼。
道袍垂下,宣和真人一改昔日笑颜,神色凝重:“命该如此......”
“天道贵生,都是放屁。”他凉凉地吐出与容貌极不符合的粗鄙话语。
“你有慈悲之心,已救了慕家一次,救不得第二次了。”
百里未再言语,翻了个身,目光却是移向了山深处僻静小宅。这月屏山无论过了多少年,似乎都是一个模样,而外界的腥风血雨,早已令天下颠覆。
慕家窃国一案,全交由只有陛下掌管的宁杀调查,不到半月,便搜出信件百余封,经核实确是两人字迹,又有众多辅证,被关押在慕府之中的慕相日日求见陛下,全被挡了回来。
朝中对此事处置各有见解,尉迟嘉头疼不已,让大公主去办,必然绝不留情,满门不留;让二公主去办,又怕慕家与她息息相连;若是让三公主去......
在彻审此案之前,却是先传来了灵薇公主的死讯。
刑部内全是大公主的眼线,因此她死前举动,也全数被她知晓。
“你说,慕家知道荇儿的身份?”
“这是灵薇公主最后一句话。”行之道,“若是如此,殿下便要落的全盘皆输了。”
尉迟瑾攥紧椅侧,犹豫不决。
“陛下已决定召见慕相,在那之前,我们还有机会。毕家军在京中,已歇息了十余日了。”
元启三十一年夏,左相慕非泉于殿中意图刺杀陛下,幸大公主带兵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