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 黎明降临（女二结局）

    一声轰然巨响让欣清醒了过来。

    “怎么回事……”

    她支撑着酸软的身体，身下传来男人懒散的声音。

    “听着不明显吗？有人打架。那个小公主来找我弟弟了。”

    暗夜抚上她赤裸的身体，细细按压着胸前乳沟。

    女孩愣了几秒钟，脸色苍白地推开男人的手，捡起自己的裙子。

    “诺艾尔和她在……？”

    “决斗，搞不好两个人都会死的那种。”

    暗夜满不在乎地站起身来，向窗外望去。

    “我们不应该去帮忙吗？”

    欣下意识想要迈步，却发现自己的腿像石头一样僵硬，又倒回了地上。

    可是她一点都没有感觉到痛。

    她掀起裙子，发现腿上有几条细细的黑线。手臂上、腹部、胸口……她全身都布满了诡异的黑线。

    “这是什么？”

    她浑身一阵发冷。体温似乎在一点点抽离，连带着触觉都迟钝起来。

    “啧啧，居然会这么快。”

    无视女孩惊恐的眼神，暗夜面露惊讶。

    “你的身体已经撑不住了。在地宫时我不就告诉过你吗？在人还活着的时候取走一半灵魂，寿命会受到影响……所以，你要死了。”

    “不……为什么？为什么会这么……这么……”

    女孩颤抖着流下泪来，皮肤上开始浮现淡淡的黑色雾气。她脸色煞白，无声地呜咽着。

    “谁让你甘愿把灵魂和身体都献给我们？还被魔物cao了那么多次，人类的身体怎么可能受得了呢。”

    男人开心地把她抱起来，眨眼之间移形到了庭院内。侍卫们叫喊着跑过，几个王子和公主站在一边，皱着眉头窃窃私语。

    没有人注意他们。

    女孩脆弱的身体被扔到了地上。她木然地流着泪，身上的黑色细线像蛇一样在皮肤上扭曲、移动起来。

    “看一眼吧，小可爱。”

    男人微笑着把她的脸扳了个方向。离两人不远的一座宫殿从里到外都被寒冰冻结了起来，只有一角坍塌下来，室内火光冲天。

    巨大的冲击波再次爆发，整座宫殿完全炸裂开来，在冰雪和烈火中变成了一座废墟。

    寒风和热风在空气里四处乱窜，人们开始尖叫着向各个方向逃离。

    但那些可怕的冰和火并没有蔓延到太远的地方:结界把整座建筑都圈了进去。大地轰轰作响，天空中也腾起奇特的光幕。

    欣眼前一阵阵模糊。耳边隐约听到魔物的咆哮声，暗夜似乎在说什么，但她什么都没听清。

    冰与火依旧在剧烈碰撞。她拼命睁大眼睛，想看清楚那片废墟中的人影。

    可是眼前已经黑了下来。

    真的好快，快到她来不及恐惧、来不及愤恨，也来不及回想什么了。

    是为了什么呢？

    为了什么才变成这样？

    不……我不后悔……

    她无声地、倔强地喊着。

    如果说有什么事是错误的，那大概是不该作为父亲的女儿出生。如果早知道会有十几年不自由的人生，她宁愿一直沉浸在无尽的黑暗中，永远不见光明。

    我不后悔。我不后悔。我不后悔……

    只可惜再也见不到他了。那个少年曾经在学院走廊与她擦肩而过，神色冷清又俊美得让人心动不已。她为他付出的一切感情都是自由的，只属于她自己，不会被任何人干涉。

    可是自己的心脏……还在跳动吗？

    女孩闭上眼睛，意识被一只黑色大手拖入了永恒的深渊。

    “……”

    暗夜低头看了一眼。地上只剩下裙子的布片和一摊黑色的液体。

    他舔了舔自己的手指，微笑:“还真是美味。”

    庭院内和庭院外都充斥着震耳欲聋的巨响。那两人的决战还没有结束，迪克人却没有功夫去围观了。莱特人的军队已经攻至王城，大大出乎了王室的意料。

    寒风、火光、尖叫、哭喊……逐渐转白的天幕之下，人类和魔物的争斗似乎永无止息。

    暗夜抬起手臂，黑雾立刻笼罩了他的全身。无数黑色巨蛇从黑雾里游出，扑向王城外的莱特军队。

    “这就是契约啊……身体，灵魂，记忆……都是我的。”

    （究竟过了多久了呢？）

    少女恍惚想着，长发被火焰爆发的热风吹起。她腰间鲜血淋漓，浑身裸露的皮肤几乎都被割出了大大小小的伤口，握住魔杖时掌心都在痛。

    不远处的少年也和她一样狼狈，除了满身伤口，衣服都被烧了个干净。这倒不是她故意的，但想用火焰打败一个人，总会免不了出现这种情况……

    虽然在正常情况下，在衣服被烧光的同时人也会一起……被烧成灰才对。

    少女再次挥动魔杖。凛冽的冰雪无孔不入，即使周围是熊熊燃烧的火焰，她还是忍不住抖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