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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玄机……”魏寻略顿,“前辈来此有何赐教?”
“赐教啊?这个倒是可以有。”玄机突然间收敛了刚才的语气,正色道:“我若是寻公子,便会好好考虑薛成訾的提议。”
“什么?”
来人若真的是玄机仙人,那这人能知道什么魏寻都不觉得惊讶,他惊讶的是力量如此高深莫测的人为什么会甘愿替薛成訾那样的小人做说客。
“寻公子莫急,凤囹圄封印无碍,就是真的有恙,也不是你与那悯怜管得了的事情。这不过是一个计,你以计应计,又有何不可?”
玄机收起了之前的玩笑,倒真的如他所说是一个读书人的模样——儒雅随和,跟悯怜完全不同。
“可是那薛成訾要晚辈叛出师门,说不定还有份加害我师父。”魏寻不解,“晚辈岂可认贼作父!”
“权宜之计罢了。你初心未改,又谈何背板。”玄机仙人轻叹一声,“世间尚没有人能奈何得了你和肖一,我师弟不过是想把你们分开。薛成訾想得到你出入不暮海的力量替他震慑江湖,好叫他清灵派更上一层楼,你遂了他的心意便可继续与肖一呆在一处,这对谁都好。”
“我和肖一没有那样的关系。”魏寻的注意力都在肖一身上,并没有听出玄机语带异样,还是之前那样关心则乱,那些细致的心思遇到肖一的事就常常用不上。
“不管有没有你们都不能分开。”玄机说得很慢,他察觉到刚才言语有失,用词很是谨慎,“冥凤已经发出了第一声鸣泣,你若离开肖一,天下顷刻间便会大乱。”
“玄机前辈,您……是不是知道肖一身负戾气的秘密?”肖一的戾气化形才是魏寻最大的心病。
“我知道,但这不是一两句能与你交代清楚的事情。”玄机转身,似乎是隔着兜帽打量着魏寻,“现在你需知道肖一那股力量不是他想要的,早晚也不为他所控,这世间或许只有你还能稳住他的戾气了。”
若是你也不行,那便再也没有人能阻止了。
后面这一句玄机倒是没说出来。
魏寻双拳攥紧,“我不需要离开清罡派也会一直护着他!”
“我略通六爻之道,却碰不得你与那孩子的命数。但我卜得最近清罡派或有一劫,若你与肖一身在其中,必会受到牵连,你……”
玄机似乎还想说什么,又好像觉察到自己说错了话,突然闭了嘴。
“师门有难——”魏寻疑虑更甚,“玄机前辈却特来叫晚辈逃灾避祸吗?”
“‘师门,魏寻一定要保;肖一,魏寻也一定会护。’是想也和我在说这一句吗?”玄机上前两步,他比魏寻略矮了好些,可兜帽之下的气势却不曾被压制。
肖一睡下了,魏寻灭了房间所有的灯,此刻骤雨未歇,光线正暗,即使离的这样近,魏寻目光自上而下也只能看见兜帽里的一片阴影。
玄机转身出门前,只留下了最后两个字——
“甚好。”
像极了当年问答大会上的悯怜。
玄机开门离去,魏寻在他撩起袍摆跨过门槛时瞧见廊下还倚着一个孩子,看着比当年他抱回来的肖一还要小一些。
他回到床边,没有再撤去隔音的结界。
外面风驰雨骤,他不想再有东西扰了肖一已经无法安逸的浅眠。
怕吵醒梦中人,他没再把人抱进怀里,就这么趴在床边,一手支着头,一手拍着肖一的背。
“走吧,小宝贝儿——”玄机对廊下的孩子说。
“你正经些。”那孩子撇了撇嘴,一张稚童的脸上老气横秋,“别扭。”
“还是不像么?”玄机自顾自地嘟囔着,“我都学了好几千年了……”
两人走进雨中,看不见有人动手撑起结界,雨水却却好像长了眼睛似的,绕开两人而行。
“师兄,你知道你劝不了他。就算他真去了薛成訾那儿,你那好师弟也还会有别的办法。”这孩子说话格外的老气横秋,神态语气让人觉得许清衍和他比恐怕都要年轻许多。
“我没真想劝他。”玄机轻叹,“阿赤,净魂已经消失了近百年,我捏着洁魄也等不到它。我这次来就是想看看,父神此次选中的孩子长成了什么样子。”
“你知道净魂选中的人,千年间各个都没有什么相同。唯一相通的就是都天赋异禀,修为惊人,但这也只不过是净魂对宿主的滋养而已。”玄机口中那个叫阿赤的稚童略微驻步,“与这个‘人’本身,没有什么关系。”
“世人皆道这个魏寻老成持重,勤谨恭顺,我一直以为会像你一样无趣呢。”玄机又捡起了刚才俏皮的语气,“没想到今天看来,倒是好得很,没有失了少年的锐气。”
“我无趣——”稚童阿赤蹙眉道,“所以你就要学你那个有趣的师弟?”
“他讨人喜欢嘛!”玄机停下来摸了摸阿赤的头顶,“你再看看你,哪有半点孩童的样子?”
“顾爻!我也比你小不了多少。把手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