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落到碍眼的东西上,那半柜子没拆封的手办礼盒,他就犯神经了。
抹布一扔,骂着话,“噌噌”地跑上楼,把已经睡了的人从被窝里挖起来。他晃着睡眠中的戚云苏问:“柜子里那些手办是谁送你的!”
“嗯?”
戚云苏迷迷糊糊听见夏阳要跳墙似的重复了好几次遍的话。
“我要把那些手办都扔了!”夏阳最后吼道。
大概听明白了一些,戚云苏憋着一口气说:“扔了吧,扔之前盒子拆一拆别占垃圾桶的位置。”
“你说的!你说的!”夏阳这才罢休,放开了戚云苏,急吼吼跑下楼去。
被扰了清梦的人躺下继续睡,没几分钟又被挖了起来。这次夏阳换了副面孔,换成哼哼唧唧的小委屈样儿。
夏阳说:“我给你补生日礼物,红酒,我给你买最贵最好的红酒!”
戚云苏眼睛没睁开,眉头皱得紧,缓缓地讲:“你买不起。”也没有发火,是真脾气好。
“我给你买楼下超市最贵的红酒。”夏阳一边在戚云苏的睡脸上不断亲吻。是真缺心眼,就特别会挑招人烦的底线碰,亲个没完,根本看不见戚云苏有多无奈。
只不过无奈的人也是笑着,嘴角扬着,迷蒙地抹掉脸上黏糊的口水,他没有完全清醒,夏阳过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的缺德事。再后来也舍不得走了,搂在一起躺了回去。夏阳没怎么能睡着,也没什么思维,就傻愣愣地一会儿亲一会儿笑,能把戚云苏盯出花来。
那些手办盒子里面都放了卡片,简单写着“新年快乐”、“生日快乐”、“给二十三岁的夏阳”、“给二十四岁的夏阳”……没有落款没有拆封,堆积进柜子的时候戚云苏没有想过有一天会送出去。
夏阳也没有想过,曾经拿着花光他几个月工资买来的红酒,在诺大的写字楼中心因为找不到那个记忆中的人而埋怨了许久,其实对方并没有忘记自己。
在不同的时间轨迹里,爱而不得的窥望也好,赤诚相待的友情也罢,他们始终对彼此捧着一颗真心。
漫长的轨迹渐渐重合,再次遇见的现在,是表明心迹后酣醉般的……腻。
戚云苏一直忙于接待Cassie的团队,项目会议之外,公司的技术研发也由他在主导,每天基本连休息时间都是抱着电脑看编程。
这些天见过几次David,David以为戚云苏精通芬兰语,见面总想多聊几句,哪怕不谈情,也想熟络熟络,占个位儿。戚云苏的应对方式是客气问候,连礼貌微笑也不能有。他一旦笑,夏阳的冷箭不管多远都能飞过来。
平日里夏阳倒是不会把他的缺心眼发挥到工作场合里,只有回了家才会发作。他的发作就是变相的发情理由,没完儿,说什么笑几次做几次,记着账等戚云苏不加班……
在公司他就是一个自由度相对比较高的司机兼保镖,没事躺老板办公室的沙发打游戏,再没事趴老板办公桌要亲亲,有事出门还得交待老板助理:“不要让戚先生独自离开公司,工作以外的人,不管是谁来找戚先生都要先通知我。”
助理实在迷惑,又是打探私事又是限制行动,管得这么紧,真是司机?保镖?
这天夏阳前脚一走,助理就敲开戚云苏办公室的门,小心谨慎地转诉了夏阳走之前交待的话。结果更让助理迷惑,因为戚云苏只是笑了笑说:“照着他的意思,不用跟我报备。”
夏阳回了一趟家,在房间里翻箱倒柜找东西,让徐斓下课到家还以为是遭贼,见到夏阳才松了口气。
“你拆屋子呢,”徐斓走到房间门口,“回来怎么不提前说一声?晚上想吃什么让你爸顺道去菜市场。”
“我不吃,马上就走。”夏阳坐在地板上,已经开始收拾他倒了一地的杂物。大都是以前玩坏的手办玩具,有发黄的漫画书,也有上了年头的游戏机和卡带,塞了几箱子平常放床底下,徐斓没少嫌弃,巴不得能扔掉。
这会儿也是,徐斓一边嫌弃夏阳收藏垃圾当宝贝,一边进屋蹲到帮他收拾,再挑剔着夏阳笨手笨脚,时不时摘一半眼镜替夏阳回忆当年。
她拿了一个游戏机对夏阳说:”这个我记得,是你攒了很久零花钱买的宝贝,结果买回来被你爸先玩了,你那时候多大来着?五六年级了吧,个子都快要比我高,因为新买游戏机不是自己亲手拆的,躲房间哭了一晚上。”
徐斓越说越憋不住笑,夏阳一个劲儿把东西往自己被揽,不愿意被他妈拿上手。
夏阳反驳说:“那是生气,没哭,你记错了。”
“哎呦是是是,你没哭。”徐斓接着问,“找什么宝贝呢,翻成这样?”
夏阳指了一下他放在床尾的魔方,想了想,问道:“妈,你记不记得我是几岁来家里的?”
“七岁半。”徐斓说,“那时候水灵灵的小孩儿,谁想到现在能长这样的五大三粗。”
“家里粮食好。”夏阳说,“我是不是跟小时候长得很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