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诚出去接洽,回来时,手里还拖了一个被五花大绑的人。
这人中年模样,身材消瘦,颌下生须,双颊微微凹陷,眼角唇边还带了几块淤青,此时正跪在叶萧榻前,整个人抖动不止,脸上却还讨好地笑着,嘴里不断讨饶:“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黄诚毫不留情地往他腰侧踢了一脚,他立刻“哎哟”叫唤一下,噤声不再言语。
见此,黄诚才道:“此人好几次偷偷摸摸进出辅国公府,今日被咱们的人抓个正着。”
叶萧听后点了点头,目光落在跪着的消瘦男子身上,此人开口就叫“大人”,莫非……
“你认得我?”
消瘦男子张了张嘴,又及时闭嘴,微微侧过头征求黄诚的意见,眸中满是惧意,见黄诚点头,他才识时务地开口道:“在国公府远远见过一次,不过您那时正在湖心亭与国公爷说话,自然是没有注意到小人的。”
叶萧心下了然,又问:“说吧,你是什么人?”
这次不需要消瘦男子征求意见,黄诚就先踹他一脚:“大人问话,敢有半句虚言,仔细你的小命。”
消瘦男子唯唯诺诺,连连点头:“小人马春来,是国公大人府上三姨娘的兄弟。”
“这几日频繁进出国公府,所谓何事?”
马春来听后,整张脸都皱了起来,一副倒了大霉的模样:“不瞒大人,小人前几日手痒,去赌场玩了几把,这人倒霉起来,喝凉水都塞牙,手气不好,那是把把走霉运,欠下赌场一大笔银子,手头又实在周转不开,就去找我那妹子借点银子使使。”
叶萧不动声色道:“那她定是没有如你所愿。”
马春来长叹一口气:“还真让您给说着了,”他左眼微眯,斜着努了努嘴,“这不,就被赌场那帮人给打成这样了,小人也是没办法,只能再去找妹子周旋,我那妹子也是狠心,咬死了不给银子,回到药铺以后,小人就又被那帮人给暴打一顿。”
药铺?
叶萧暗暗记下,轻笑道:“你妹子既然摆明了不打算帮忙,你为何还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往国公府里去,而不是想办法找其他门路?你这人瞧着也不蠢,怎的就干出这种蠢事?”
马春来嘿嘿一笑:“小人身边都是穷亲戚,就这么一门富贵亲戚,不找她找谁,再说了,这国公爷不是快当皇上了嘛,这天下都要拿到手了,不至于连这点银子也拿不出。”
叶萧瞧着他的狼狈模样,一步一步引导着话题走向:“看你这模样,应该还没有还上赌债吧。”
马春来变脸似的又是一叹,话语中甚是气愤:“您慧眼,小人今日本是想通过妹子见一见国公爷,谁知道我那妹子以为小人又想去要钱,二话不说就把小人赶了出来,哼,狗眼看人低,要不是我,国公爷……”
说到此处,他突然闭了嘴,脸上再度现出讨好的笑,“嘿嘿嘿”的笑声中还带了几分掩饰,几分尴尬,明显是不小心说漏嘴了。
他这一说漏嘴,叶萧心里就有了几分揣测,为个赌债的事情,他竟敢找上蔡权,这本就是十分怪异的事情,此人又是开药铺的,早先李元培驾崩,又只有蔡权陪在身边。
现在,这桩桩件件的事情,突然就能联系起来了。
叶萧笑着望进马春来有些躲闪的眸子,静静地等他把先前未尽之语说下去。
可这个时候,马春来却好似锯了嘴的葫芦,说什么也不再开口了。
这倒不怕,此人明显就是贪生怕死、好占便宜的性子,要让这种人说话,再简单不过。
叶萧只道:“你既然敢直接面见国公,自然知道自己的斤两。行了,咱们也不用废话了,你实话实说,我便替你还了赌债,给你一条生路,你若还这么遮遮掩掩,也就不用忧心赌债的事情了,毕竟,赌场那帮人也不能找个死人麻烦不是。”
黄诚极有眼色,一听这话,手腕一翻便有把匕首出现在掌心,只见银光一闪,匕首已架在马春来喉头,只要他敢耍半点花花肠子,立刻就能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马春来被黄诚突然露出的杀意吓得动都不敢动,只能“呜呜呜”地发出几声意味不明的叫唤。
叶萧朝黄诚使了个眼色,黄诚立时收回匕首。
这一刻,马春来好似脱力一般,整个人委顿在地上,他有气无力地舔了舔几乎干裂的嘴唇道:“您千万仔细着点儿,这刀子可不认人。得嘞,小人说还不成么!”可是看他眼眸子不自觉转动的模样,恐怕心里还是有鬼。
叶萧再度往上加筹码:“你也该知晓,我与你们国公大人是站在一边的,如今我正被李青山的人四处搜寻,自然盼着国公早日登上皇位。但是,与虎谋皮总得有个把柄捏在手里,才能安心合作,你帮了我这个大忙,往后我自然不会亏待你。都说狡兔死,走狗烹,你再想想,以你做的那些事情,往后会不会被国公斩草除根?劝你识时务一些,给自己留一条生路。”
马春来这下是真的被吓破胆了,他整个人都变得呆怔起来,木木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