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这些太过老生常谈,身边早有人劝过,他每每都听得极不耐烦,然而到了最后一句,他突然就有点听进去了,不为旁的,是因为说出这番话的,正是眼前这个人,他甚至能清楚地感受到对方那种泯灭恩仇和推心置腹。
叶萧也察觉到李青山的表情变化,他话锋一转,却道:“我是为了我自己,这样的对手,交锋起来才有意思,不是么?”
李青山心里有些胀胀的,可他不是善于表达的人,最后仍是提起了那个旧话题:“把孩子生下来再走吧。”
叶萧闻言,表情转为似笑非笑:“说到底,你不过是担心你儿子罢了。”适逢腹中又有些动静,他索性执了李青山双手,贴在自己隆起的大腹上,“既然舍不得,就趁现在好好摸摸,往后不知要到何时才能再见。”
李青山看他一眼,双掌当真在他大腹上尽情游走,追逐起孩子的动静,过了会儿又觉不尽兴,竟直接趴了下来,将双手扶在叶萧腰侧,耳朵贴在他腹上,仔细地听里头的动静。
“这小子挺活泼。”李青山听着,还兴致勃勃地点评。
叶萧并不开口,低头看着他好像个小青年一样蹭来蹭去的脑袋,默默地抬手抚在他发顶,又长长地舒了口气。
不知过了多久,才道:“行了,腰疼。”此时的嗓音已有几分沙哑。
李青山一听这话,那双本就扶在叶萧腰侧的手,竟无师自通地揉按起来,那力道不轻不重,让此时的叶萧十分受用,遂闭了眸子安心享受。
揉着揉着,不知怎么就变了味,等叶萧察觉到耳侧的呼吸,睁眼看时,那张熟悉的脸已近在眼前,他唇齿轻启:“你……”便觉耳垂被一股温热含住,逐渐从耳侧移到唇边,双唇相接,一个深/吻动/情又绵长。
两人呼吸逐渐粗重,分开时都已气喘吁吁,可是双眸相触间,那种情/动的感觉是做不得假的。
李青山难得没有不管不顾地扑上去,他此时的声音低沉到了胸腔:“你身体撑得住么?”与此同时,眸中情绪是带着压抑的兴奋,只等叶萧点个头,他立刻就能化身为一匹饥饿的野狼。
叶萧抿了抿唇,主动松开衣袍,嗓音愈发沙哑:“扶我躺下,你……从后头……”
虽是这么说,李青山覆身上去时,起先还甚是克制,后来情到深处,两人都没能忍住,动作便失了控,叶萧更是抖得厉害,不慎碰到后腰伤处,这夜才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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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萧是在翌日下午才起身出宫的,彼时黄诚已驾车等候在宫门口。
回西南小院儿的路上,叶萧靠着车厢神色疲惫,吩咐道:“回去后将弟兄们集合起来,再让人把留在使馆里的行囊打包送来,你趁夜把苏文送回去,咱们明日便启程回营。”
回到院子里,叶萧又马不停蹄地写了份折子,派人快马加鞭送回建业,然后才躺回床上闭目养神。
黄诚本可以遣人将苏文送回,可不知怎么的,他却亲自去了苏文夜间栖身的柴房,盯着那蜷缩起来的大夫沉默许久,才将已经熟睡的人给唤醒:“起来,我送你回去。”
苏文本是靠在柴堆上睡着的,此时睡眼惺忪地揉着眼睛,开口前又打了个哈欠:“现在?”
黄诚的回答干脆利落:“就是现在。”
被抓了这么久,又受了不少罪,终于能回去,苏文当然高兴,他醒了醒神,一骨碌从柴堆里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杂草碎屑,很快就站到黄诚跟前。
黄诚也没废话,转身就要带头往外走。
然而苏文这时却迟疑片刻,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以后……还能再见吗?”
黄诚脚步一顿:“你不必知道。”说着,语气突然又严厉起来,“磨蹭,你还想不想回去?”
苏文忙道:“当然想。可好歹也相处这么些天了,至于半点消息都不肯透露么。”
黄诚沉默。
苏文又道:“上回见到的那个汉子,我一直觉得眼熟,今夜睡前突然就想起,原来数年前曾在迎接凯旋而归的将士时见过,那人便是当时的领头统帅。若我没有记错,他姓李,是也不是?”
黄诚依然沉默,然这番沉默便是默认。
苏文的声音低了下来:“也是,你们既然与那种层次的人有渊源,自然看不上我这等升斗小民。”他微微一叹,“走吧,回医馆。”
黄诚却在此时转过身来,而且还罕见地解释道:“没人看不上你。”
可苏文这人骨子里就有点执拗性子,犯起拧来也不得了:“咱们好歹相识一场,到头来我只知你姓甚名谁,旁的一概不知,你却把我的来历翻得一清二楚,这不公平。”
黄诚想来想去,只道:“这些事情不是你该知道的。”
苏文了然:“所以还是看不上嘛。行了,我只当这些日子做了场噩梦,梦醒了,就还在医馆里做着我的小大夫。”
黄诚心下本也有些异样,听了苏文这几句话,仿佛点燃了某种信号,声音也愈发危险:“你当真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