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吗?】
木桌上的扣着的手机震了震。
谢桦停下手中动作,若无其事地拿起来一望,又重新扣下。
“是谁?”
叶子警惕地问。
“一个朋友。”
谢桦随口道,谎话跟真的似的。“这朋友,在帮我查那小兔崽子的线索。等我找到那人,整死他丫的。”
提起那个不知名的“凶手”,叶子注意力又回到谢桦身上的伤痕、淤青,心疼不已。
她涂着药,嘴上埋怨:“你说这谁啊,下手这么狠,简直有毛病。你以后别招惹那些不三不四的人了。”
“难道怪我?”谢桦佯怒。
叶子忙撒娇解释:“怪我啦怪我啦怪我啦。”她低下头,眼眶有点红,“我也只是,不想看你受伤害……”
“行了,你别敷了,看着心烦。”无情的男人故意皱起眉头,“时候不早了,你快回去吧。”
“啊?回去……可今晚不是……”
“我明天还有些事要处理,而且今晚想一个人静静。”
“好吧……”叶子悻悻回应,见谢桦态度坚决,她也只好在男人督促的目光中,拎起包,踩着落寞的高跟鞋“哒哒”声,推开门扉。
碍事的女人走了。
谢桦的目光从门扉,渐渐移向手机。
输密码,解锁。
赫然是微信聊天。
【在吗?】
很庸俗的问候,不过只要换成特定的人,无论再庸俗的语言,都能令人兴趣盎然。
这个女孩是他偶然在大学城遇见的。相貌上佳,身材贫贫无崎。按理说这种幼齿丫头他从没什么兴趣,毕竟众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首——他还是喜欢奶子。贫乳的女人,就像咖啡里不放奶不放糖,再香醇的味道,也始终难以下咽。
但世间是如此奇妙,这个女孩有她最有趣的特色——她长得很像一位故人。
谢桦仍记得父亲那个老掉牙的故事:
【
从前,有个小孩子,他很喜欢吃蛋糕。
就是那种,抹着奶油,甜甜的,点缀着草莓的庆生用品。可孩子爷爷很穷,孩子每次说,爷爷就打他。所以孩子发誓以后一定要赚好多好多钱,吃吃不完的蛋糕。
后来他真的有钱了。买了很多很多。十块,二十块。疯狂地吃。但不过三天,他便觉得腻味,觉得仅此而已。笑话自己当年的贪恋真是够蠢够无趣。他爱上山珍,爱上海味,爱上老酒……再也不说自己想吃蛋糕。
直到——他得了糖尿病,他再也不能吃蛋糕了。他才忽然间,很想念很想念那个味道。原来他贪恋的一直便不止是回忆,只是得到地太容易,就忽略了其实会失去。
蛋糕啊,真是美味的东西。
】
最近的一次,故事在父亲的咂嘴声中戛然而止,他仍记得,他姐当时装作认真地倾听,而他快打瞌睡。
“珍惜眼前物”,他当然知道父亲是想要警醒他们什么,也并不是看不起这个道理。只是这个道理太浅显了,谁不懂啊。
大家都是背负着过去前进的,都是跪倒在记忆裙摆下的宠臣。因爱而生,因恨而旺,爱恨皆回忆。儿时的“蛋糕”……谁没有呢?
要是没有,他便懒得回国了。
手机“嘟”地一响,那个有趣的女孩又发来消息,【明天还你伞。】
嗯……
十分简洁,简洁得像个爷们儿。
有时候,谢桦和这个姑娘聊天,会有种在和兄弟聊的错觉。不仅仅是说话简洁的问题,手机另一边那个女孩,对各类话题的敏感度简直异常。
星座、综艺、轻奢……一个不懂。
化妆、明星、护肤……一个不接。
很明显对游戏话题感兴趣;喜欢听篮球,但认知很菜;喜欢听电竞,但认知更菜;
音乐审美偏向老歌手,对肖战蔡徐坤等当前榜单不屑一顾;足球话题回应热烈,而且是真的喜欢那颗球,并非痞帅痞帅的球员……简直稀有动物。
开荒了那么久金星,这乍一下来个疑似火星同胞,他谢桦还真有点不太适应。
不过,感觉还蛮不错的。
至少省心,聊天共同话题更多,令人轻松。天知道他谢桦为了撩妹忍受过何等煎熬。他一个大男人,背下所有流量明星、常见综艺的百度百科、和女生聊起化妆品如数家珍……难道还真能是因为喜欢?
古话说得好,男人畅快淋漓的死法一共有两种,一种是死在战场,一种是死在女人肚皮。他谢桦也是个血性汉子,第一种条件不太允许,所以,他选第二种。
他谢桦做人一向很务实,没什么理想,只期望,平生多cao几个女人。
“嘟——”
大概是对面女人等烦了,发来一句:【?】
谢桦喝口水,不紧不慢,回复了明天的一个时间、一个地名。
这个女人几天来对他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