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狗狗的一天(下)
灶台上的蛋液都已经凝固了,特别不好清理,不过晏邢宇还是耐下性子来一点点将它们擦干净了。他上高铁的时候,曾郁给他打来了电话,问他家里收拾好没有,他说:“都收拾好了。”他的声音有些闷闷的,听起来不太快乐。曾郁又问:“你怎么啦?不开心吗?”
“嗯,”晏邢宇看着窗外飞驰的山野,“我要去旅游了。”
“……啊?”beta像是听见了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情,“旅游?”
“下午你去接晏英博和停停吧,”晏邢宇说,“我要到晚上才会回来。”
然后他就挂掉了电话。
下午三点二十二分,alpha出现在b市高铁站外。他坐上早就等候在停车场的高级轿车,戴着墨镜的司机恭敬地向他打个招呼:“晏先生。”
他点头。车子开了出去。十五分钟后,车子抵达一座废弃的大楼下。晏邢宇和几个保镖进去的时候,海草头和其他两个人被捆作一团,正愤怒地挣扎着。房间的角落里有一张沙发椅,是簇新的,保镖把晏邢宇迎到沙发椅上坐定,然后递给他一瓶未开封的水。
晏邢宇拧开瓶盖,喝了一口水。
“工作室的老板申宏富和秘书林姝妍都已经潜逃到泰国了,李东的弟弟李西跑去了东北,现在在做推销员。”保镖拿出一个信封,递给alpha。
晏邢宇接过信封,并未拆开,而是将它放在了沙发下的缝隙里。他静静地看了一会儿那几个坐在地上的人,他们的嘴巴被胶带封住了,叫李东的人一如既往地精力旺盛,他的手和摄影师的手捆绑在一起,两人背对背坐在地上,摄影师像个死掉的尸体一样垂头丧气地卧着,任由李东闹腾,另外一个人挣扎了一会儿,也像摄影师一样半死不活了。
晏邢宇说:“太臭了。”
保镖欠了一下身子,向手下挥一挥手:“带他们进去冲洗一下。”
原来的“影视公司”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间所有墙都被砸掉的烂房。浴室还保留在原来的位置,保镖轻轻松松将哀嚎着的三人拖进去,卫生间有一段时间没有被使用过了,到处都是凝结的尘埃,空气里弥漫着头发和细菌腐败的气味。保镖撕开了他们嘴上的胶布。海草头被脱掉衣服的时候,嘴里还是骂骂咧咧的,死气沉沉的摄影师的裸露的背部和他的身体贴在一起,他大叫:“你他妈的——离老子远一点,我他妈都快吐了……”
摄影师没有说话,也没有动弹,自始至终就好像只有海草头一个人活着似的。他们的衣服散落在地上,保镖将高压水管连到水龙头上,然后站到浴室外,对着三个人的身体一顿猛冲。高压水柱打在身上非常疼,春天里冰冷的水温简直令人窒息,海草头一开始还在锲而不舍地骂娘,过了一会儿他就不出声了。保镖给他们洗完了“澡”,关掉水龙头。所有人身上都是湿哒哒的,臭味虽然淡了一些,但霉菌的气味更浓烈地散发出来了。保镖将三个人拖出浴室,赤裸裸地丢到地板上,海草头喘着粗气瘫在摄影师背上,恶心的阴茎像一根烤焦的香肠,硬梆梆地竖立在空中;摄影师弯驼着背,像是睡着了一样。过了一会儿他突然呜嘤呜嘤地哭了起来,哭泣的声音像是冬天夜里即将被冻死的蝉。
海草头不耐烦地说:“你他妈的给我闭嘴——闭嘴——”
摄影师无法闭嘴。摄影师一边哭一边凄惨地说:“老板……老天爷……你放过我吧……我已经三个月没吃一顿好饭了……呜呜呜呜……”他这话是对晏邢宇说的。
晏邢宇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
他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室内的气味很难闻,他的alpha保镖嗅到了自男人腺体中传来的压迫性的信息素,这是一种愤怒的气息。晏邢宇对他的保镖说:“手套。”
春天并不是夏天,春天的空气里也有寒冷。这三个赤裸裸的人一直湿着身子,也没有衣服穿,所以他们很快就开始发抖了,摄影师抖得最厉害,海草头的身子不抖,但他的鸡巴抖,晏邢宇居高临下地瞥了一眼海草头的裸体,然后他皱起了眉头。他觉得想吐,所以他抬起脚毫不犹豫地踩了下去,海草头的惨叫像从远山传来的呼唤一般嗡嗡地响彻每一个人的耳膜。晏邢宇戴上纯白色的亚麻手套,接下来他开始打人了。所有保镖齐刷刷地站在一边,静静地等待着alpha随意地将拳脚施加在三个赤身裸体的人身上,alpha挥出的每一下拳头都干净利落,而且他下手从来都很有分寸。三个人里面摄影师叫得最惨最难听,其他两个人嘴里永远是无止境的粗话,晏邢宇打了十几下就觉得索然无味了,所以他停下了动作。
他转了转手腕,然后摘下手套,将它们丢到地上。现在的时间是下午四点五十分,窗外的夕阳猛烈。
"放过我吧……放过我吧……"摄影师还在絮絮叨叨。
晏邢宇走到沙发边,将那个信封拿起来,他打开信封,拿出了里面成摞的照片。他看也没看那些照片一眼,因为他非常讨厌照片上那人的脸。这些照片每隔一段时间就会交到他手上,都是他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