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枫,一个年近而立、事业有成的大好青年,一直是母上亲友团阿姨们介绍对象的热门人选。
他每次都嬉皮笑脸的糊弄过去,说出的理由都快可以编撰成册成为《大龄黄金单身汉拒婚十万个为什么》了。
他一直单着,原因稍微有点复杂。
首先,他不喜欢妹子。当然,也不喜欢姐姐。他就不喜欢女的。他彻头彻尾是个弯的。他亲妈之所以从来没往这上面想,是因为他初中的时候早恋交过女朋友,但人的自我认知是需要有个过程的,一旦完成了这个神奇而伟大的过程,那就不是能屈能伸可弯可直了。
其次,虽然他平时有点多愁善感、泪腺发达,但性事上完全是另外的面貌,他对折磨床伴有着异常的兴趣,而且相当硬核。对,他是个外表温柔却口味颇重的性虐爱好者——世人眼里的变态,比反社会连环杀人犯好一点,和强奸犯、家暴男齐名的那种。
gay圈的人其实都玩得挺开,而且喜欢猎奇,一只脚踩进BDSM范围的人不少,恋物、恋足、强制、羞辱都是可接受的,但真正陷在里面玩的很深的人就不是那么多了。
陈枫的前两任男朋友都是受不了他这种床上床下判若两人的面貌而果断跟他说再见了。
之后,他也不是没有在正经同志字母圈找过。说起来,他187的大高个,脸也精致好看,想和他长期短期春宵一度的人有的是。可他巨蟹座颜控的厉害,不漂亮的根本不想碰,但太漂亮的人往往矫情,这也不愿意那也不愿意,扫兴得很。再加上他亲爹终于同意他离开北京的公司总部,去上海分公司当一把手,他新官上任一心要做出点成绩来,忙的基本没有私人时间,于是一素就素了好久。
前两天北京的同好老友邵塘带着家里的小孩儿跑来上海玩,一直跟他说打听到上海有个圈内颇有名气的SM同好俱乐部,好容易托了朋友才拿到邀请函,非要拉着他一起去。
陈枫前一年除了工作就是应酬,也是憋狠了,最近正好不用出差就一口答应了。
一行三人从停车场出来拐弯抹角找了半天才看到那个昏黄灯光下的写着L.L的电梯门。接通对讲机报出邀请函号码和介绍人名字,电梯门才打开。一瞬间,一副没睡醒模样的陈枫就兴奋起来了。
电梯的样式老旧而粗糙,像个缩小了尺寸的货梯,但又包裹了一层有点磨损痕迹的黑色皮革,狭小的空间里充斥着一股皮革特有的香气。恋物的皮革爱好者大概会忍不住要在这个电梯里打滚。
陈枫想,老板必定是个资深老饕,太懂得拿捏这些刺激smer神经的元素了。他还没真正进门,狩猎者的开关就已经被这种气氛给打开了。
电梯门再次打开后,陈枫倒是稍觉失望,因为里面很空旷,竟然没有什么人。右手边有一个一米高的台子,灯光黑着。左边暗淡的壁灯下有三五个穿正装的人坐着在窃窃私语,怎么看都是一个经营不善的普通酒吧。
邵塘看到陈枫眼皮耷拉下来,嘿嘿笑了两声,推着他往前走。
原来舞台里侧有一个楼梯,往下的通道被栅栏门锁着,往上走一层有一个空着的小平台,大概可以容纳十几个人,平台围栏借着壁灯映出皮革被保养过的油亮的光泽。平台对面是个有更衣室功能的的洗手间,靠墙有一排美国高中里常见的储物柜,柜门上花花绿绿贴满了各式各样肉体——带着鞭痕的、被麻绳捆扎的、裹在乳胶衣里的。储物柜前的硬木长凳又宽又厚,两侧垂着数根皮带。陈枫立刻就开始想象一个浑身颤抖的男人被那些皮带束缚在长凳上的模样。
这真是有点刺激了。他忍不住舔了舔嘴唇。
再往上走一层,陈枫终于看到了红色光晕下的人群。
入口侧吧台边围坐着几个穿皮衣外貌干练的中年人推杯换盏和被全套紧身衣包裹的酒保有说有笑。越过他们,被逐一隔开的皮制沙发卡座里有人站着有人坐着还有人跪着,旁边舞池里有一群穿着胶衣体态美好的年轻人一边抚摸自己一边随着音箱里放出的Beating Heart摇摆。
邵塘对着远处的一个卡座挥了挥手,然后拍拍陈枫示意他一起过去。
陈枫不急不慢的往前走,专心的欣赏俱乐部里的布置,他喜欢地牢一样石壁外观的设计,喜欢沉重的有皮革装饰的实木陈设,喜欢卡座区域厚厚的地毯,也喜欢间隔用的架子上悬挂的琳琅满目的玩具。当然更喜欢这里自由自在的气氛。
卡座里一共有四个人,地位分明。两个坐在沙发上的,一个是高高胖胖满脸笑意的中年人,脚边坐着一个瘦瘦的青年把头搭在他大腿上。另一个人中等身材斯斯文文带着眼镜,他左手边跪着一个健硕的男人规规矩矩低头拿着酒杯。
邵塘坐下后拍拍大腿,他家的小孩儿便乖乖的过去勾住邵塘的脖子坐在他腿上撒娇。
可怜陈枫孤家寡人,只能把自己摊在沙发上独自心酸。
互相介绍认识一番,陈枫得知高高胖胖的人姓杜,和姓张的斯文眼镜男认识好多年了,在上海的圈子里也算是资深的S。老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