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的冲击感太强烈,同组开黑的冯木难和徐瑶分分钟想退组:“你俩怕不是有病吧……”
“是他有病。”欧阳黎颇为嫌弃,挪开了两个身位:“别站我旁边,画风都变了。”
“我靠,怎么还嫌弃上我了??”陈子侑不干了:“请问你用中老年表情包勾/引我的时候我有说过什么吗!!”
开着语音,徐瑶被迫听完全程,怒斥这种明撕暗秀的行为,点进陈子侑私聊愤慨道:世风日下啊!人心不古!我要把你和欧阳老师扔进附中人工湖!
人生就像一杯茶的精神小伙隔好久才回:谢谢,老欧最近一直念着试试冬泳呢,不用捞我们了[呲牙]
徐瑶:?
过了两个星期,十二月初D市天连阴了几天,趁着晴好的周末,欧阳黎陪陈子侑去了趟陵园祭扫。
陵园规模不大,地方倒是好地方,地点距离D市不远,出城向西走一小段高速,开上山道后四十分钟左右。
祭扫是陈子侑自己提的,理由很简单:年末太忙,而且过年多半要跟欧阳黎回J市,就这个周末还算空。
出门前欧阳黎特意查了黄历,人在资本主义社会侵泡几年,到头来还是要信老祖宗,架不住衰神加持,进山前堵车硬堵了一个多小时。
车内烘着暖气,电台原本在播一档情感类节目,刚讲到婆媳关系就被欧阳黎摁掉换成了摇滚乐,听着倒不困了。
其实来之前陈子侑一直在犹豫。
上周洗衣服的时候顺手掏兜,摸出那张快揉烂了的纸条,头脑一热,给进度条补了一管鸡血。
但这玩意又不是玩游戏达成就,消耗十年都没和解的事,是不是一定要在这个时间得到个结果,他并不确定。
他有些心焦和困惑,但这点负面情绪和繁重的现实比起来不值一提,陈子侑没有把这些情绪摆在明面上,面上照旧过日子。
反倒一向稳妥淡定的欧阳黎坐不住了,除去陈子侑那份又订了花束和素酒,路上换了四个电台。还怕有他在场,陈子侑近乡情怯不好受,隔着车窗连问带比划:“要不你去,我就在车上坐着等吧?”
陈子侑心里发笑,不知说什么好。
他不脆弱,但这种不和谐的紧张感发生在欧阳黎身上很玄妙,把骨子里的那股淡漠搅得甜稠可爱,整个人青涩不少。
陈子侑不太适应,但感觉不坏。
陈子侑走过去替他拉开车门,有点腻乎地说:“不成,这么帅的男朋友不给人看多可惜?赶紧下来。”
日落半山,西昃漫染整片山林渡成柔润的暖色,林草凋落,缓步而行周遭寂静,尤显墓位的苍凉。
——所有的设想都不靠谱,人只有走到那一步才能感同身受。
墓碑上记刻着姓名籍贯,生卒年月以及安葬日期,旁边是她的遗照。用的还是年轻时候的照片,两鬓青黑,和记忆里的女人相差无几。
不知道是不是继母交代过的意思,没让后来的人看到她苍老后的模样。陈子侑觉得这样挺好,免去了很多世俗的伤春悲秋。
陈子侑记忆力不错,没有脸盲,戴上眼镜视力良好,何况这张脸,他实实在在地恨过足长的岁月。
不过此刻内心已然平静,或多或少的触景生情罢,面对这位故人的墓座,他只觉得悲凉。
不是说现在不恨了,迄今为止他对继母的印象仍然没有一丝扭转,只是到了这个年纪,过去的那段岁月已经逐渐淡化、退出了生活,不再支配着他的生命。
而他的生命里,早已融入更温暖的事物,更珍贵的感情和更重要的人,值得他去付诸一生。
欧阳黎上了香,摆好花和祭品退到陈子侑身后,薄利的晚风里紧了紧衣领,沉默地陪他站了很久。
从背影看陈子侑站姿肃穆,实际上大部分时间都在发呆,他想起了很多东西,好的坏的,揪心的释然的,诸多画面交错,停在那个快结束的夏夜——
‘所以呢,算过去了吗?’
斜阳晚照,陈子侑盯着墓碑上的某个光点,许久未开口的声音微微下沉,他低声说:
“过不去,但我放下了。”
回去便不急了,陈子侑降了车速顺山道慢慢开着,欧阳黎有些困了,头枕椅背闭目养神。
突然远方一串烟花窜上天空,灰沉的天色顷刻点燃,更多光亮簇拥着人间。
今夜没有星辰,却比星星还要闪耀。
D市没有禁放烟花,所以并不少见,往日只能从高墙楼阁间窥见丁点颜色。
此刻在山道昂头,天际如此寥廓,视野开阔,漫天花火尽碎于空,犹如火树银花,欧阳黎屏住呼吸,心脏短暂疼了一下。
他见过本物的火树银花。
去二子玉川看烟火大会的那天很热,东京十月的夜晚罕见的三十一度高温。他被朋友拉着去占位,挤得汗流狭背,实在算不得多曼妙的回忆。
今晚夜风凉爽,烟火升得很高,炸开在眼底,流曳出萤火星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