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阳门,其他门派也早已没落,长生之说虚无缥缈,比起寻仙问道,凡人更喜欢攀权附贵。
贺兰玦出声道:“这位道长,我这兄弟并无此轻慢的意思,只是心直口快了些,还请你不要误会。”说罢又拿出一锭金子,“某代他赔礼道歉。”
道士见他们钱给得越来越多,却仍是一副不信的样子,不由得着急起来:“世上确有妖魔,两位若是不信,只消到镇外三里的贺兰故地一看便知,门中尚留有阵法遗迹,我门中代代相传,贺兰一族皆是魔修,几次三番勾结妖魔,千年之前,若非祖师纯阳真人出手,引天下正道诛杀了余孽贺兰鸿升和贺兰严卿,怕是又一场人间浩劫啊!”
张岩这还是第一次从不认识的人口中听到严卿的名字。这道士说得也算事实,他心里倒没什么委屈或者不平,只是一时不知道接些什么才好。就在这时,那铁匠寻他的狗来了,跟在张岩脚边的小狗便摇着尾巴朝主人跑去,被主人一把拎住脖子教训:“你这小崽子,跟你娘一样馋,看见肉就跑,哪天给人卖了扒皮都不知道。”
狗崽黑溜溜的眼睛水汪汪地看着主人,伸着小舌头,“哈哈”地吐着气,并不知道主人在教训它,那大汉就把狗崽揣在怀里,对张岩二人一欠身:“二位英雄,我家狗子贪吃让二位见笑了。”
“不打紧不打紧。”张岩连连摆手。
那铁匠又和道士打趣,很是熟络的样子:“张道长,又在和人说书了啊?今天说到哪里啦?有没有说到纯阳真人大战贺兰鸿升三百回合啊?”
道士立刻吹胡子瞪眼起来:“你这狂徒,还不快快住口。”
铁匠显然见多了他这幅样子,毫不在意:“道长,这全天下也就您一个人把那些传说当真了,人怎么可能有搬山填海之能呢?您看您连衙门前的石狮子都搬不起来,我看哪,什么神魔大战,人魔大战的,搞不好就是一群野蛮人打来打去呢。”
说完,转过身来对张岩和贺兰玦行了个礼:“我家还有生意要看顾,就不打扰二位了。”
铁匠一走,那张道士脸上却流露出悲哀的神色来,喃喃道:“若不是千年前凭空冒出一个魔头,屠尽我青阳门人,还断了天下灵脉,致使天地间灵气稀薄,三千道门也不会没落,更轮不到一个铁匠来说七道八,可悲啊可叹。”
殊不知他口中的两个魔头就在他眼前,其中一个还吃孜然羊肉吃得满嘴是油。
张岩一抹嘴巴,决定脚底抹油溜之大吉,便说:“那个,道长,今日多有打扰,我和我兄长还有事,就不叨扰了。”说罢拉着贺兰玦,使了个移步换形走了。
张道士正欲再说些什么,面前的两人忽然不知所踪,他疑心是自己眼花,可是周围却哪也望不见这二人的身影,桌子上倒还摆着一锭银子,一锭金子,心下先是悚然一惊,道这两人恐怕并非魔气缠身,而是妖魔化身,紧接着又一喜——师父所言果然不虚,世上果然有妖魔存在,只是妖魔并不都穷凶极恶,至少那两个妖魔看着就很是和善。
不过一瞬的功夫,张岩和贺兰玦就已经到了贺兰故地。说是故地,也早就只有残垣断壁,当年旧地一战,修士们一把火把这里烧了个七七八八,廊庑殿阁,俱化焦土,也就地上还剩点残砖片瓦,镇上人连捡都懒得捡。
“你故意把我带这里来的?”张岩忍不住问身边的贺兰玦。
贺兰玦此时已经恢复原来模样:“你说康回曾给过你机会,令你可扭转乾坤,再塑前尘。”
“是啊,可我也说过,虽有愧,却并无悔,你不用担心我想不开。”张岩踏入废墟之中,恍然间前世今生交错重叠,说不感慨是不可能的,但也只有感慨而已。
张岩捡起脚边的瓦片瞧了瞧,那瓦片上刻着和康回神殿中即为相似的纹饰。这些似画非画的图案本是上古时候大巫用来和神沟通的密文,这瓦上的花纹,应该是“贺兰”二字。若严卿的先祖不曾习得密文,是不是贺兰一族也不会走入修魔的歧途?也许会和这镇上的人一般,开一家小小的店铺,卖点特产,过平凡日子,也就不会落得族灭的结局了。不过那样的话,也就没有他和摇光神君的相见了。世上之事,真可谓“福兮祸之所伏,祸兮福之所倚”。
贺兰玦轻声道:“你不必有愧,若有愧,也该是我。”
张岩扔了那瓦片,抱住身边的贺兰玦亲了一口:“都过去这么久了,我呢,现在只想和你过好咱们的小日子。”他手上的灰尘没拍干净,在贺兰玦雪白的衣袍上留下了一个灰手印。
“对了,那张道士说你断了天下灵脉,又是怎么回事,我不记得你有断过人间的灵脉啊?”千年前修士们上天入地,离登仙只差一步的大能亦不在少数,那时候修士们乃是最受尊崇的一群人,连人间的帝王都难望项背,怎么到了张道士这一辈沦落到了被普通人耻笑的地步。
“我确实不曾。”贺兰玦道,“上古时凡界与天界相通,天神也常往来人间,因此灵气充沛,到天魔之战后,天地相绝,灵气自然就日益稀薄。”
“可是那之后青阳门还繁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