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贵妃说罢,让她去殿门外跪着,跪两个时辰再接着说。
过来之前,冯念就知会过宝黛瑞珠,让她们告诉小太监吉祥见势不对就去御前搬救兵。吉祥听说以后便跑出长禧宫,到昭阳宫附近找了个地方蹲着,刚还在犹豫到底要不要去请皇上来,昭仪进去有一会儿,人没出来,不知里头是个什么情况。
正犹豫着,忽然听见陈嬷嬷的声音。
因为隔着一段距离,听不太仔细,隐约像是在为昭仪说话同贵妃求情。
吉祥不敢再耽误,飞奔去找皇上,在殿门外让大总管的干儿子拦下。
“哪个宫啊?为啥事来?”
“小赵公公您仔细瞧瞧,您不认得奴才了吗?奴才是长禧宫的吉祥!”
干儿子仔细一看,好像还真是,他态度稍稍好了一些,问吉祥是替冯昭仪跑腿的?怎么这样慌张?
“实在是拖不得了!昭仪娘娘方才被请到昭阳宫去,看那架势小的不放心,偷摸跟上去听了一耳朵,昭阳宫里闹起来了,好像是贵妃要收拾我们娘娘。”
别人只知道冯昭仪得宠,贴身伺候皇上的才知道她得宠到什么地步,说是皇上的心肝宝贝也不为过。
现在人被贵妃请去,仿佛要出事,这怎么可以?
“你等着,我这就通报进去。”
得了这话,吉祥才抬起袖子抹一把汗,刚才急匆匆跑来给他累得不轻,满身臭汗不说,嗓子也干得很,讲几句话都好像要冒烟了。吉祥还想抬手给自己扇扇风,就听见殿内哐当一响,好像有什么东西砸在地上,接着是一个人的脚步声,再然后他听见太监总管李忠顺吊着嗓子吩咐——
“摆驾昭阳宫,快去准备。”
皇上带着人浩浩荡荡的过去了,到昭阳宫门外没听见声响,心说还好,他来得及时里头没闹起来。
结果一进去就看见个上着杏白对襟短衫下穿藏青色马面裙的美人跪在正殿外台阶下,那背影就很眼熟,可不是他心肝冯昭仪吗?
李忠顺正喊皇上驾到呢,皇上顾不得摆架子已经走上前去,伸手要拽冯念起来。
冯念抿着唇,跪死了不肯起来。
瞧她这样就知道人受了委屈,当着这么多太监宫女的面皇上也没好心肝宝贝的喊她,只低声说:“别闹了,有话站起来说,怎么回事说给朕听听,真要受了委屈朕给你做主。”
“您别管妾,贵妃娘娘说了今儿跪不够两个时辰不准起来。”
“你听她还是听朕的?”
这话说得很好,便当此时,苏贵妃迎出来了。看皇上过来第一时间就心疼起冯念,她心里已经很不舒服,冯念又不识趣,竟在皇上跟前摆谱,还上她眼药,真是个贱人!
苏贵妃在心里骂得欢实,嘴上说着恭迎皇上。
皇上皱眉问她:“到底怎么回事?贵妃你没事给冯昭仪立什么规矩?”
“冤枉啊!臣妾有什么理由非要同昭仪妹妹过不去?还不是丁贵人告到这边,让臣妾替她主持公道,因着事关冯昭仪才让她过来,人是来了,她却不肯配合将前因后果说清楚,还仗着自己得宠出言讥讽,臣妾才让她跪出来醒醒脑子。既然皇上心疼,也罢,昭仪妹妹起来吧。”
冯念心想你让我跪就跪,你让我起就起,我贱啊?
然后就被狗皇帝拆台,让他亲手扶了起来。
冯念理也没理贵妃,偏过头去盯着狗皇帝,水雾蒙蒙的一双眼中满是倔强,她平时面色总很红润,今儿个却有些苍白,估摸跪了有一会儿,嘴唇看着干干的……对比平时,真是非常可怜。
皇上心疼都来不及,哪舍得说她?
不舍得说她,还得解决这事,怎么搞?
问苏贵妃呗。
苏贵妃将跪在后边的丁贵人叫上前来,让她来说。
丁贵人睁着一双哭肿的核桃眼当场说起瞎话,她抽噎道:“不久前见了母亲,母亲说因为妾同皇上胡说八道使得父亲受到责罚,她问妾是怎么回事。妾觉得荒谬极了,自入宫以来都没单独面见过皇上,何来诽谤父亲一说?妾只得稳住母亲,回身打听一番,才知道事情同冯昭仪有关,故恳请贵妃娘娘为妾主持公道。”
苏贵妃跟着点头:“丁贵人说她从没讲过那样的话,却被冯昭仪拿到御前搬弄,害了她一家人。这是大事,臣妾自然要听两方怎么说,才使人传了冯昭仪来。”
在没被降智的时候,皇上这脑子还是挺够用的,几句听下来他就搞明白了。
搞明白以后,他反问道:“谁告诉你那话是冯昭仪同朕说的?”
这问题很莫名其妙,苏贵妃反问他:“难道不是?可冯昭仪都承认了啊!”
皇上觉得贵妃这脑子也没比静嫔聪明太多,他伸手牵起冯念往阴凉处走,到不晒的地方站定了说:“是冯昭仪同朕说的不假,可当时没别人在,朕也没跟任何人提过,丁贵人说说看吧,你从哪儿打听来?你要是清清白白怎么能一下咬上冯昭仪?”
丁贵人这才意识到,她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