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修竹猛的冲进淇奥居,步伐又急又沉,狸奴见了只当他是有什么急事要寻雪融,仍然笑嘻嘻的同他说:“你找我家公子吗?他现下可没空理你。”
“他既然在这里,又为何没空理我?”
“当然是二公子不许了。”
狸奴这才抬眼看去,便发觉沈修竹面色不善,是她从未见过的阴郁模样,她虽然活泼但到底年岁小,被沈修竹这副样子惊到,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边上的涓见了,暗道要糟,忙来打圆场“这丫头瞎说些什么呢?修竹公子莫要与她计较,这丫头一贯稀里糊涂,其实是雪融公子好学,此时正与二公子请教学问呢。”
涓面不改色的胡诌,沈修竹却没有如她所料轻易罢休,反而面色更沉了,“雪融何时这般好学了?我这个做哥哥的都从不知道,只晓得他从来只喜欢读些游记话本,这些闲书还需要劳烦二哥?二哥是鼎鼎有名的有学问的君子,怎会同他胡闹?”
涓面露不悦之色,像是在替沈砚深不平,“瞧公子这话说的,游记话本怎就不能讨论了?况且两位公子兄弟情深,二公子又非是那沽名钓誉之人,如何会嫌这不耐烦?”
“哼,有其主必有其仆,倒是个伶牙俐齿的小丫头。他那样的人,怎会有那等善心多管闲事,哪会与雪融讨论什么学问,怕不是看人懵懂,便将人拐带到床上去了吧?”
沈修竹是知道这丫头原是伺候在沈砚深身边的,此时听涓黑白不辩,只一味替沈砚深辩解遮掩,他此时气急,只当她也未必真心跟着雪融,便轻嗤一声,带着嘲讽之意说:“你这丫头满嘴胡言,我倒是要看看他沈砚深能带着雪融做些什么学问!”
话毕不给涓和一众丫鬟反应的机会,便往里间冲了进去。丫头们急急忙忙的要去拦,涓也始料未及,平日里小孩子气性只爱胡闹的糊涂人,怎么就突然如此强势清楚了,忙给狸奴使眼色,让她劝人。
狸奴一脸茫然,沈修竹虽恶名在外,其实亲近的人都知道他是在平易近人不过的了,平时和狸奴也只同亲人伙伴一般一起玩闹,今日突然露出这样一面,她也被惊吓到了。她一贯没什么主意,这几个月同涓待久了,却十分听她的话,这下见涓朝自己暗示,便扑着去坠沈修竹衣角。
催促之间扑倒在地,嘴脸着地磕了一脸血,磕破了的手流着血却还不忘大逆不道的紧紧攥着沈修竹的衣角。沈修竹也被她弄得踉跄,回头看见她这副模样也委实吓了一跳,泄气的停了下来,无奈的叫来人包扎,受了惊的丫鬟们便嚷嚷着上前,前院里顿时闹哄哄的乱成一团。
他们这样大的动静没法不惊扰后院胡闹的两个人,雪融被沈砚深裹得严严实实的抱在怀里,只露出一双布满咬痕的两条白皙细腿。他刚被沈砚深喂满了一肚子精水,小腹鼓鼓的难受极了,现下一到前院便见这幅乱做一团的场景,脑子也开始乱哄哄的,又见了狸奴满脸的血以为她伤得厉害,突然一阵恶心袭来,胃里翻滚,当即就感觉自己快要吐出来了,忙去推沈砚深挣扎着要下地呕吐。
沈砚深原被这吵闹声弄得十分不悦,正要发作,被雪融推挠方才发觉他的异常,雪融刚欢爱过后的红润脸色不知何时已经变得惨白不止,他忙将人放到地上又催促丫鬟拿来了痰盂。
雪融落地便干呕不止,恶心难受却吐不出什么秽物。
沈砚深蹙着眉道:“涓,快去祖父那里请宋御医过来。还有赶紧给狸奴清理清理,慌慌忙忙的像什么样子。”
涓应诺而去,狸奴也让人端了水清理干净敷了药,她倒是没有什么大伤,只是流的血多了便看着渗人让人错觉有多严重。
此时沈砚深满心焦急却有些关心则乱,反而早已经被这一系列接连而来的事情弄得没了脾气的沈修竹直白的想到了什么。
他感觉好不容易压下的脾气又都回来了,难得的也不怂沈砚深了,“你……他这个样子不会是有了身孕吧?雪融才多大呀?你简直禽兽不如!”
他有些语无伦次了,平日里和他那些狐朋狗友到处厮混什么骂人的话说不出来,此时却气得满脸通红也不知道该如何骂沈砚深是好。
沈砚深被沈修竹一这提醒,倒是反应过来了,他倒也不气,只可有可无的瞥了他一眼,仍不动声色的轻轻拍着雪融的背。
沈修竹见他如此,又见雪融因动作之间将披着的外袍弄开,两只白晃晃的手臂上都挂着的红痕,气不打一处来,恨恨的道:
“兄长倒是从容不迫,请了宋御医来也不怕惊动祖父,祖父倘若知道了,兄长应当清楚会被责罚的是谁,哦,对待雪融怕不会只是责罚那么轻松,到时候逐出家门都是轻的!”
雪融干呕了半天,早没了气力,此时被沈砚深揽着才勉强撑住不倒,听得沈修竹这番话,身形微颤,像是想要汲取一点温暖往沈砚深身上缩去,一副寻求庇护的模样。
沈修竹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他一眼,见他被自己瞪了还要哀哀的朝自己看来,水润清澈的明眸包着一汪水,满是祈求的看着自己,好似随时都能哭出来。雪融虽然性子柔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