龟苦不堪言。
皮肉之苦还是次要的,身处高位却当众被人打屁股的羞辱才是毁灭性的,他痛呼之余杀气毕现,凄厉地嚎叫:“小皇帝的皇位坐不久了,坐不久了——”
声音尖锐刺耳,好似地狱厉鬼,小太监们吓得围成一堆鹧鸪,藏起脸不敢看赵乌龟受刑,唯恐日后他会找人挖了他们的眼睛。
梵花停下来撑着板棍喘气,将板棍递给侍卫:“你来打,打到老乌龟嘴巴干净了再说,朕歇歇。”她其实也被老乌龟又尖又娘的鬼哭狼嚎叫得心里发怵,这种位高镇主的老太监宫里宫外爪牙密布,她今天爽一下,日后祸事恐怕会没完没了。
侍卫抡棍子的杀伤力可不是闹着玩的,刚打一下,赵德义就痛得心如刀绞。侍卫再打几下,他的口鼻便泌出血丝:想我赵德义得意了一辈子,莫非今日要命丧在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手上。瞧好吧,你的皇位坐不久了!
齐放急赶慢赶而来,跨进西暖阁,对场中混乱的阵仗感到一丝愕然。
只见往日风光无限的太监总管赵德义趴在地上披头散发,一脸老脸汗津津的还有血丝,张着灰紫的嘴唇虚弱地呻吟,已是出气多进气少,恐怕他再晚来一步老太监就得到地下去伺候先皇了。
未婚夫妻俩隔着惨兮兮的赵德义对望,齐放眼中带有一丝责备,梵花端起茶杯脸侧向一边装模作样地饮茶。
这人胆肥了!
齐放略微着恼,赶在赵德义一命呜呼前命令侍卫住手,冲那堆鹧鸪太监沉声道:“过来两个人抬赵公公回去,其余的收拾东西,毫无规矩的奴才!”
声音清亮坚定,却听得一群小太监脊背生凉,忙不迭地遵照他的命令行事。
一个小太监背起赵乌龟,再一个小太监在后头帮扶,慌忙从齐放身侧小跑出去。
说好的英雄救美,怎么变成英雄救老乌龟了。
紫薇殿外头远近几道宫门都挤满了太监宫女伸长脖子探头探脑,赵德义趴在太监背上哎呦哎呦地呻吟,从他平日颐指气使的下属眼前游街过去,可谓出尽了风头。
从此梵花在小太监们中间人气暴涨,小太监们可待见她了,恨不得她来当太监总管。
齐放绕过一地的奏折,逆光站在御座的扶手前,身影笼罩坐在椅上借着喝茶回避他的女人,凉飕飕道:“皇上一杯茶要喝到什么时候?”
梵花只得放下空茶杯,交叉双手无所事事地转大拇指。
齐放挪近两步,小腿推推她的大腿:“皇上坐过去一些。”
梵花甩起手臂反推他:“滚边边去。”
齐放直接挨着她的龙臀坐到御座上。
梵花被男人臀侧坚硬的肌肉电了一下,龙臀猛然颠到旁边:“你挤着朕了!”
“就挤皇上。”齐放突如其来调皮了一下,面对底下的太监时又端起高冷的官威,“收拾完就都退下吧。”
“是。”太监们低头哈腰退出去。
“等等。”梵花喊住他们,“刚才那个给朕扇风的太监留下来。”
扇风太监刚才帮皇上踹了赵公公,其他太监心知他日后在宫中要青云直上了,一个个羡慕得不行,又悔恨自己没种,不懂得富贵险中求的道理。
扇风太监以五体投地的跪姿跪在地上。
梵花问:“你叫什么名字?”
扇风太监低垂脑袋,颤巍巍道:“奴才、奴才叫阿灯。”
“阿灯?你没姓吗?”
“没、没有,奴才、奴才是孤儿,进宫前叫二娃子,带奴才的公公说奴才的名字在宫中叫起来不雅,就给奴才取名‘阿灯’。”
阿灯说话时抽气声很大,撑在地上的双臂也抖个不停,梵花认为是自己刚才打老乌龟时的风采震慑了他。
哈,她夹着尾巴当了一个月皇帝,终于也威风一把了。
齐放对她突如其来的得意劲头感到好笑,在桌下捏捏她的手背,软软嫩嫩,改捏变为包住她的小手。
梵花挣了挣,嗔怪地瞪他:朕在办正事,别闹。
齐放挑衅地冲她勾起嘴角,收紧手劲。
二位,你们眉目传情的时候拜托关注一下地上身子骨快抖散架的太监小哥吧。
梵花拗不过他,自己的龙爪他爱抓就抓吧。
“阿灯,今天你帮了朕,朕就赐你……”乌亮的眼珠子滴溜溜打转,计上心来,“朕就赐你‘刘’姓,以后你就叫‘刘灯’。”
那么多姓氏,张口就挑中“刘”,是不是有什么深刻的感情呀~
“谢皇上赐姓,谢皇上赐姓,谢皇上赐姓……”刘灯每“谢皇上赐姓”一遍就磕一个响头,特别实在,听得梵花的额头都替他疼。
“别磕了,明日起你就到朕的寝宫当差吧。”见刘灯又要磕“当差”的头,她赶紧阻止,“退下吧。对了,别担心赵德义会暗中加害你,朕会罩着你。”
刘灯瞬间泪奔,抽抽噎噎地退下。
梵花顿觉自己脑门后绽放出耀眼的救世主光芒,豪气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