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国的冬天,天黑得很快,南国行宫吃晚膳的时候窗外天色已是一片漆黑。
梵花在逼欢少指天发誓不会打遥爷那个馊主意的脑筋之后就一直傻乐傻乐的,皆因四男时隔两个多月又齐聚一堂,所以说有种缘分叫做“孙悟空逃不出如来佛祖的手掌心”。
可惜少了个她的脑残粉,凑不齐“一巴掌”。
晚膳灯光下,一桌子男人环肥燕瘦,高贵与温柔齐飞,正太傲娇天一色,而南皇就是统领他们的国王。
恍惚觉得自己很伟岸,隐藏在胸中许久的王霸豪气蹭蹭蹭,直冲云霄。
还没喝酒,人先被氛围熏染出三分醉意。
拿根筷子敲敲碗沿召集四男的注意力,举杯起立,开口就是一股领导下基层视察的味儿:“在这辞旧迎新之际,我们欢聚一堂。过去一年风风雨雨,历经九九八十一难,这里说的主要是朕;但我们凭借惊人的适应能力和百折不挠的坚强毅力挺了过来,这里说的主要还是朕……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大家吃好喝好!”抬高脖子咕咚一口,酣畅淋漓!
坐下来,犹自沉浸在自己振奋人心的开席讲话中,双颊染上兴奋的红晕。
四男不用脱衣服,她自己就能把自己说高潮了。
欢少捧场地带头鼓掌:“姐姐,说得好!”
慈悲为怀的无晴也很给面儿地鼓掌。
高岭之花和重口味调味料手掌拍得稀稀拉拉,被南皇选择性无视,唇边挂着微笑,像头骄傲的梅花鹿,昂头优雅地向无晴欢少点头致谢。
酒过三巡,菜到王八,汝国女官捧着赔罪的礼品登场。
南皇本着“送上门的便宜,不占白不占”的人生座右铭,欣然接受,还阔气地重赏汝国女官,明明每天张口闭口国库空虚的人就是她。
人生最快乐的时光之一莫过于“拆快递”,兴冲冲拆开礼品包装带,毫不保留自己贪婪的一面,表情管理失败。
四男也伸长脖子又极力保持一派斯文地探视礼盒,场面像极了贫农户过年过节得了地主家赏赐的年货,各个稀罕得不得了。
四张脸上连贪婪的表情都和大当家如出一辙,美其名曰——夫妻相。
换做平时就是金山银山堆在四男眼前,他们也不见得会抬一下眼皮,今晚也是被齐聚一堂的热闹气氛感染,才配合大当家的演出客串一下下“见钱眼开”的小门小户。
礼盒在五双眼睛的共同关注下被打开,躺在盒中的礼品重见光明的第一眼就是空中五张俯视的人脸,差点没吓得原地自爆。
众所周知,俯视是一个毁颜值的死亡角度。
遥爷一把抓起礼品,左右手换着抛。
礼品在他手中像受惊的孩子,瑟瑟发抖。
梵花嗔怪:“你悠着点啊。”
正要盖回盖子,发现盒底躺着一张图纹秀美的书签。
捡起来翻开,上书一首小诗:若问盈盈念旧山,虽老羁愁月堕烟。不乱溪情何处酒,无穷怎向亦何淹。
从墨迹判断诗是新写的,翻翻便签的正反面却没找到写诗之人的落款。
她理解无能地挠头:不好意稀,朕擅长的是情爱文学,诗词歌赋对于朕好比阳春白雪对于韭菜大饼,雅俗不能共一家。
文人骚客,她只能算是骚客,好在四男里有现成的文人。
“小郎,你看这上面写的是什么意思。”说着就要将书签递给文武双全的“南国一绝”,又被什么都要抢的遥爷一把抽走,“喂,就你手最贱,还回来!”
遥爷当众大声朗读起来。
梵花扑过去抢。
遥爷高高举过头顶,读得更大声,等读完了才让她抢走,搓搓泛起鸡皮疙瘩的双臂,“骚,骚死了。”
齐小郎不用出动自己的文学造诣也能听出这是首抒发相思之情的诗,半是挤兑半是揶揄地:“啧啧啧,皇上的触手四通八达,走到哪里都不缺裙下之臣。”
梵花:“小郎何出此言?”
齐小郎:“你瞎吗?看不出这是一首情诗?写了偷偷压在礼品下面,不要太浪漫了。”
遥爷抱臂冷笑:“骚包。”
梵花翻他一记白眼,埋头细品书签上的情诗。
字迹优美,看得出写诗之人受过高等教育,家世一定不低,那么汝国行宫谁会给她写情诗的答案便呼之欲出。
两辈子没收过谁的情书,梵花心里美滴hin,埋着脸偷乐。
咦,怎么突然安静了?
一抬眼,笑容逐渐消失。
四双虎狼之目死亡凝视着她,对,包括大慈大悲的前任圣僧。
那种锥子般锐利和幽潭般冰冷的目光直盯得她后脊梁骨发凉,让她想起自己是个已经有几房家室的有夫之妇,而且各个比黑社会还凶悍。
在悍夫眼皮子底下收到情书,实在很有活腻歪的嫌疑,感觉小狐狸精不是给她送情书而是送了个坑让她跳。
脸上不知所云地尬笑以吸引住他们的目光,手下悄咪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