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流君握住了老夫人的手,把脸在她掌心里蹭了蹭道:“祖母不必担心,我不伤心。”她放下药碗斜靠在老夫人身边伸手抱住了老夫人,“人命在天,由不得人强留,有时候死了或许对她来说也是一种解脱。”
她的声音又轻又淡,“既是自己选的,想来是她认为最解脱的。”她紧紧的搂住了老夫人,嗅到她身上浅淡的药香,叹声道:“只希望活着的人不要太难过……”
老夫人搂着她,轻轻抚着她的发,叹息道:“是啊,活着的人要比死了的更难过。”
在傍晚时分,天色完全阴了下来,黑的像是深夜,外面一声闷雷之后暴雨滚滚而落。
闻人安听到守卫来报端木夜明带着太子和端木夜灵回京来谢罪之时脸色变了变,看向了站在他身边的谢绍宗。
谢绍宗也脸色一动,听闻人安下令命他去迎他们入京来,他点头应是,退出了宫殿。
裴迎真站在旁边看着他离去,对闻人安行礼道:“圣上,微臣有一事禀报。”
那暴雨下的凶猛,谢绍宗在京都门前见到了大雨中的端木夜明,端木夜明居然帮了端木夜灵。
他快步上前,看了一眼被簇拥着是闻人瑞卿和被绑着的端木夜灵走到端木夜明眼前低声道:“少将军,我有话对你讲。”
“不必了。”端木夜明看都不看他一眼,亲自抓着端木夜灵和太子殿下道:“入京吧。”他绕过谢绍宗刚跨入城门。
谢绍宗在那大雨里冷声道:“你这是去送死。”他有些心急,追上前两步,又低了声音,“你就没问问你的好妹妹做了什么事吗?”
端木夜明扭头看了他一眼,忽然冷笑了一声道:“看来谢大人对这件事情是知情的。”
谢绍宗的脸色顿时就是一白,看着端木夜明入了京都,等他们消失在大雨之中,他喝了一声,有随身侍卫闪在他身后,他冷声道:“命人半路截杀太子和端木夜灵,无论如何不得让他们活着入宫!”
那侍卫应是,快速离去。
那瓢泼大雨越下越急,越下越大。
阮流君看着光幕里的谢绍宗,快马加鞭的打马奔过长街,希望可以尽快的敢在谢绍宗的人动手之前通知端木夜明。
端木夜明只带了两个随侍入京,若是当真被谢绍宗埋伏了……怕是抵抗不住。
大雨冲刷的她睁不开眼,她又快速买了一个天眼确定了端木夜明如今的所在,一扬鞭疾奔出了长街。
谢绍宗的人就埋伏在快要入宫的那段路上。
阮流君转入小路,抹了一把脸疾奔上了大路,在端木夜明几人的面前匆匆勒住了马。
端木夜明惊的护着太子和端木夜灵往后退了几步,就看清大雨中坐在马上的阮流君,惊讶至极的叫了一声:“许小姐?”
阮流君来不及多讲道:“谢绍宗要杀太子,人就埋伏在下条街。”
端木夜明看着她脸色动了动,还没等答话,就听不远处的小道之上有人叫了一声:“娇娇!”
阮流君猛地勒马回头,就瞧见裴迎真打马而来,他的身后是一队锦衣卫。
他……早就料到了吗?
裴迎真快马过来,解下披风罩在了阮流君的头顶,轻声对她道:“你不必担心,我自有计划,我差人送你回府。”
阮流君看着裴迎真,慢慢的点了点头,想说什么又抿了抿嘴,在裴迎真要勒马而去时,她终是伸手拉住了裴迎真的衣袖,“裴迎真。”
裴迎真回头看她,“怎么了娇娇?”
阮流君看着他,那幕天席地的大雨中他眼神冷峻,陌生又孤冷,她凑到他的耳边,抿了抿嘴低声道:“端木夜灵的毒药是谢绍宗给的,你可以从端木夜灵入手,也许对你有帮助。”
裴迎真眉头紧紧的蹙了住,他低下眼去看阮流君。
她轻轻松开了他的衣袖,低着头道:“你多加小心,我回去了。”她勒转马头,扬鞭清喝一声,打马奔向大雨。
裴迎真看着她消瘦的背影被大雨渐渐吞没,不知为何难过至极,她知道了什么?她……也在为他妥协吗?
闻人安在那大殿之中再次见到闻人瑞卿,脸色阴沉的像窗外的天色,他听着浑身湿透的端木夜明一句句的向他认罪,他一言不发的看向站在一旁的谢绍宗,没用的东西。
端木夜明如此认罪,他连一条罪名也给端木家坐不下去。
谢绍宗抿紧了唇线,还没来得及想出对策,裴迎真忽然站了出来道:“圣上,此案由大理寺审理,微臣一直有个疑点未明,可否容微臣问过太子殿下。”
“是何疑点?”闻人安看着他,他不如谢绍宗老脸,却比谢绍宗更看不透,总让人觉得沉沉闷闷的。
裴迎真便道:“微臣一直不明,太子殿下那瓶毒药从何得来?据微臣调查,那瓶毒药并非易得之物,整个京都都无处可得。”他转头看向闻人瑞卿,“不知太子殿下是哪里得来的?”
闻人瑞卿形容狼狈的跪在那大殿之下,忽然抬头看着谢绍宗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