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报仇?裴迎真……为她报仇了?
有人就走到了榻边,轻声叫了她,“流君。”那人低下头来轻轻摸了摸她的脸,“你不是要我为你报仇吗?”
那声音……是裴迎真?
她在那黑甜的梦境之中挣扎了一下。
就被一双手抱了起来,那人让她靠在怀里对庭哥儿道:“去替你阿姐拿披风来,我带你们出门。”
庭哥儿应了一声,小跑着离开,不多会儿就抱了披风来。
阮流君感觉那人用披风裹好她,将她抱在怀里抱了起来,庭哥儿的脚步声就一直跟在身后。
似乎出了屋子,新鲜潮冷的空气扑的她有些冷,那人就将她往怀里抱了抱,对大夫人告了罪,说要带她出去一会儿,片刻就回来。
那人抱着她出了府门,上了一辆马车。
她听到那人吩咐了车夫:“去菜市口。”
马车咕噜噜着行在大路之上,那人似乎怕她掂着,将她抱在怀里一直没有放下,只是一下一下的拍着她的背,她的脸贴在那人的衣襟之上又凉又硬,似乎不是寻常的衣服。
庭哥儿在一旁一直拉着她的手不松开。
那马车行了一路,停在了闹市口,吵杂的人群吵的她皱了皱眉,那人将她轻轻放在了狐绒毯子里,将她的头放在了庭哥儿的膝盖之上,嘱咐庭哥儿道:“好生照看你阿姐,我去去就来。”又道:“不该看的时候你不可看,知道吗?”
庭哥儿点了点头。
那人就又亲了亲她的额头道:“流君,今日我为你报仇,你仔细听着。”
他松开阮流君,跳下了马车。
阮流君听到外面众人高呼唤道:“参见裴大人,犯人已带到,只等时辰一到大人亲自监斩。”
亲自监斩……监斩谁?
阮流君听到外面闹嚷嚷的人声,忽然想起来父亲被斩首时也是这样吵杂的闹市口,这里……是菜市口。
外面有人喊了一声:“快看!那就是大奸相谢绍宗!”
阮流君在那梦境之中宛若一道惊雷过耳,猛地颤了一下,庭哥儿忙伸手摸了摸她的脸,担心的叫她,“阿姐怎么了?”
她听到外面挤挤攘攘的人在吆喝着,“快来看!要砍那位奸相谢绍宗的脑袋了!”
那远远近近的人群之中传来裴迎真的声音,他声音冷冷的问道:“谢绍宗,你可还有什么要讲的?”
谢绍宗的声音又无力又低沉,她几乎要听不清。
他问:“流君来了吗?你是不是将流君带了过来?”
“是。”裴迎真字字清晰的答道:“我答应过要替她报仇,我要让她亲眼看着你是如何得到应有的报应。”他又道:“你曾在这里监斩了你的恩师老国公,那时你可有想过有朝一日你也会报还在这里?”
谢绍宗似乎苦笑了一声,对裴迎真道:“我输给了命……但愿下一世我为胜者,你为配角。”
“下一世有下一世的定数。”裴迎真道:“这一世,你罪有应得。”
她在那吵吵闹闹的声音中,在那昏暗的马车之内听到外面的监斩官喊道:“时辰已到!”
她听到裴迎真冷声下令道:“行刑!”
外面刀斩掉人头的声音轻的像切断一节萝卜,是闹嚷嚷的想起惊呼声,大叫声和兴奋的吵嚷之声。
所有人都像是在看一场大戏一般,激动的闹声喧天。
她在那马车之中如梦惊醒的猛地睁开了眼睛,车帘挑开了,车窗外的天光大亮晃的她眼前一片雪白,看不清任何事物。
她听到庭哥儿激动的叫她,“阿姐!阿姐你醒了!”
她扶着庭哥儿艰难的坐起了身,一把推开车门就望了出去,菜市口腥臭的风吹的她心口发凉,她眼前一点点看清——闹哄哄的人群,维持秩序的官兵,和那蜿蜒着流进臭水沟中的鲜血小蛇一般。
她看到了裴迎真,他就高坐在监斩席之上,一身紫色官袍威风凛凛。
她看到有官兵上前捡起了谢绍宗的头颅高举而起道:“大人,行刑已毕!”
谢绍宗,死了。
裴迎真开口要说什么,忽然穿过闹嚷嚷的人群看到了阮流君,他一直留心着马车,如今一眼就看到了她,他在那高坐之上猛地站起了身。
第117章 一百一十七
裴迎真开口要说什么,忽然穿过闹嚷嚷的人群看到了阮流君,他一直留心着马车,如今一眼就看到了她,他在那高坐之上猛地站起了身。
阮流君看到他从那高台之上走下,穿过闹嚷嚷的人众朝她走了过来,官兵将挤挤攘攘的围观人群拨开,辟出一条路来,裴迎真就从那一头快步走了过来,脚下是流了一地的血。
她透过裴迎真隐隐约约的看到那倒在斩首台之上没有了头的尸体……
“流君。”裴迎真几步走到她眼前,挡住了她的视线,伸手拉上她披风上的围帽柔声道:“你醒了?怎么不好好在马车里待着?受了风又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