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跑哪儿去了?”
“奶奶,阿东是您的什么人呀?”祝真笑着和老人套近乎,同时不动声色地悄悄看向室内。
老人住的是很逼仄的一室一厅,也就三十多平的样子,户型并不算好,卧室朝北,客厅连窗户都没有,大白天也阴暗潮湿,令人产生不舒服的观感。
客厅支着个沙发床,茶几上零零散散摆着些锅碗瓢盆,里面的残羹冷炙已经长出绿毛,也不知道放了多少天。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里似乎没有被粉色种子侵蚀的迹象。
“是我大孙子。”提到阿东,老人慈祥地笑了,让开路请两人进屋,“阿东最孝顺了,儿子媳妇们都不管我,把我这把老骨头丢在这房子里自生自灭,只有阿东心疼奶奶,常常给我送吃送喝……”
“他可真懂事。”祝真捧场地顺着老人的话头夸阿东,“阿东出去多久了?他走之前没告诉您,是去做什么了吗?”
“还能做什么……找吃的喝的了呗……”老人唉声叹气,瘦得皮包骨头的手拉住祝真的胳膊,眼神却不大好使,看向空无一人的前方,“我劝他别出去,那种孢子飘得到处都是,见着人就往眼睛啊、耳朵啊、鼻子里钻,被沾上就是死路一条,可他非不听啊,说什么就算被孢子寄生,也不能看着奶奶饿死……”
说着说着,老人抹起眼泪:“他都走了八天了……也不知道是不是……”
“囡囡啊,还有这位年轻人,你们能不能帮奶奶个忙……出去的时候,顺路帮我找找阿东,见到他就告诉他,奶奶一直在家里等他回来……他大概长这么高,有点儿黑,很喜欢笑,脖子这里有颗痣……”她哀哀地请求道。
“奶奶您放心,我们一定帮您留意。”祝真立刻答应下来。
两个人在这间房子里暂时落脚,祝真借着闲聊,继续向老人打听关于这个末世的信息,而封绍则在窄小的空间里认真检视了一遍,将所有潜在的隐患清除。
那位阿东显然也是个很谨慎的人,将所有的窗户紧紧闭合不说,就连厨房抽油烟机的排烟口和厕所的下水道口都用塑料薄膜严严实实地封闭起来。
封绍翻出一包卫生纸和一卷保鲜膜,将年久失修而有些变形的窗框缝隙堵上,走到厨房,看着储米桶底薄薄的一层米粒,神色微凝。
他回过身,走向祝真,弯腰拉她起来:“真真,收拾收拾,我们趁天黑前出去一趟,熟悉一下地形,再搜寻些吃的用的。”
祝真有些困惑。
他们带来的物资十分充分,更不用提又有复制能力在,完全可以在这里好好休息休息,慢慢打算。
可她还是本能地听从了封绍的安排,站起身跟着他来到厨房,借用这里的材料制作防身装备。
期间,封绍拿出联络器,试着和杨玄明建立联系,发出的信息却如石沉大海,毫无反应。
“是坏了还是信号出了问题?”祝真有些担心,用自己的联络器试了试,发现和封绍是可以正常发消息的,其他三个人却完全是失联状态。
他们无可奈何,只能将联系队友这件事放到一边。
征得老人的同意,封绍从衣柜里找出不少衣服,将两个人里三层外三层地裹了起来。
给祝真戴上房子里仅剩的一个女式头盔——据说是阿东为了骑摩托带奶奶出去兜风,特意买给老太太的,脸上又戴了好几层口罩,他再三确定没有问题后,这才把自己也全副武装起来。
两人出门之后,小心翼翼地避开孢子植物茂密生长的地方,慢慢往前走。
祝真和他分享刚刚打听到的信息:“那位奶奶说,这场末世的起因来自于生化实验室的一场意外泄露。科学家们培养了一种叫做‘粉红炸弹’的真菌,依靠孢子进行生殖,繁殖能力极强,以生命体的大脑为宿主,除了很高的致死率外,也有一定几率可以和生命体共生,控制对方的脑部神经,从而驱动肢体自由移动。他们本来打算将这种真菌改造之后,应用在临床医学,治疗那些脑死亡的患者,没想到由于研究员的疏忽,真菌泄露出来,飞快繁殖并产生变异,寄生在人类身上,摧毁了整个世界。”
三具头顶粉色棉花糖的成年男尸摇摇晃晃走过来,被蘑菇占据的眼眶若有所觉地朝向他们,祝真连忙噤声,对封绍做了个闭气的手势,两个人一动不动地站了一分钟之久,男尸才重新移动起来,往他们身后走去。
“被寄生的尸体——或者也不能叫做尸体,他们保留了一定的生命迹象,极个别的还残存着些许神智,在成熟的真菌控制下,不仅可以产生更多孢子,更有趋阴趋湿、畏火畏热、喜欢攻击人类的特性……”
“他们还需要像人类一样进食喝水吗?”封绍出声问道。
祝真摇摇头:“不需要,严格意义上来说,他们已经成为真菌生长的土壤,在身体里的营养被真菌吸收干净后,便会变成骷髅,而长在他们头上的菌菇完成了播种繁衍的使命,也会和他们一起死去。”
似乎为了证明她的话,两个人走了一段路,来到街道上,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