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星心情复杂地在卫生间里清理手臂,她用肥皂擦在小臂一遍又一遍,洗掉了上面的口水,却洗不掉男人舌苔划过她的肌肤,舌头上的小颗粒在她的表皮滚动时的触觉记忆。
她自暴自弃地哎了一声,走出去却发现男人只在腰间批了条浴巾,跪坐在地板上擦拭着残留的精液痕迹。
她开口劝道:“安逸,你先去穿件衣服。”
安逸连动作都没有一丝停顿,回答道:“没事的,我不冷。”
然而根本没人关心他冷不冷好吧!
刑星眉头一皱,看着吸了水的浴巾包裹住他圆润的臀部,顺着他擦拭地板的动作张合,中间悄悄凹下去一条细缝,像是盖着白纱的桃子。
等察觉到这一荒唐的注视后她很快地移开了眼,猛烈摇晃自己的脑袋,咳嗽了两声。
她指着客厅里的行李箱,“咳、咳,那什么,你刚刚说同居,那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的意思。”安逸转过身体,走到客厅里拿出那份签了字的合约书,摆在她的面前,“刑老师,今天开始,我要和你同吃同住了。”
这个时间嘛,他会尽自己努力,让它变成一辈子。
刑星接过来一看,发现就是自己刚刚签署过的,气不打一处来,“不对啊,你都没和我说过有这个条件,不成不成,这个合约不算数了,打回去让他们重新定个过来。”
安逸心知肚明她在耍赖,也不气恼,顺着她的脾气解释:“打不回去了,蔡老板那边的法务动作很快,已经双方盖了章的,生效了的。”
“那也很离谱啊!”刑星想要高声尖叫,她拉起男人在自己家踱步,从这头走到那头,没几步就走完了。
“小安逸!你看看你看看!我这是单身女人住的公寓啊,哪里的客房给你住啊,你在这同吃同住的,不是很难受吗。”
说完后推着他走出房间,随便拿起行李箱里几件衣服往他身上乱套:“我这次绝对按时写稿,不拖稿了,你回去住行吗,按时给我打电话询问进度就是了。”
哪知道男人的双脚就像是被钉了颗钉,长在她家的地板上推也推不出一米。
安逸回头看她:“刑老师,我可以睡沙发。”
“啊?”只剩下她一人风中凌乱。
因为没有了反驳的理由,再加上白纸黑字,最重要的是这孩子打定主意不肯走了,安逸就这么死皮赖脸地住了下去。
在认清同居已成事实之后,两个人一声不吭的,默契地不再对话,就好像互相较劲一般,沉默地度过了午饭晚饭。
安逸站在水槽前面解开手套,轻轻摆放好洗完的碗,又麻利地热了杯牛奶,走到门前轻轻敲了两声。
刑星没有喊他进也没有喊他别进,安逸把这当作是她的无声抗议,在门口等了一会儿就自己开门进去了。
把牛奶放下,“刑老师,麻烦你等会不要锁门。”
“??!”刑星抬起头来,觉得面前这个孩子越来越变态了。
安逸瞧出了她的困惑,微笑着解释:“刚刚洗衣服的时候,不小心把湿衣服放在了沙发上,沙发上是湿的。”
“你胡说!”她原地跳起,伸出食指指着这个家伙,哆哆嗦嗦的。
“那你可以自己去看看。”安逸马上变成一脸委屈的模样,打开大门的同时伸出手做了个欢迎的姿势,那架势不仅不害怕她去检查,还巴不得她去检查。
刑星都快气吐血了。
她深呼吸一口气:“那你可以睡客厅的地上。”
他摇头:“客厅的地板还没打扫,没地暖,而且我腰椎不好,睡沙发会睡不着的。”刑星感叹这孩子说话越来越滴水不漏了。
她扶额:“那你想睡哪里?”
“这里。”他用脚点了点地。
刑星嗤笑一声:“安经理。”安逸的身子一瞬间僵硬。
“我一个大龄未婚女青年,收留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同睡一个房间,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有多危险吗。”
安逸哑然,想了片刻沙哑地说:“你可以把我锁上。”那个锁字说得格外让人多想。
“或者打我一顿,我很老实不还手的。”这是在提醒她刚刚还欺负了他。
“我很乖的,刑老师。”
刑星再次哑口无言,打定主意的安逸吧,性格格外的固执,这是她领教过的。两个人之间的关系目前就像是顽固不化的问题学生和身心疲惫的老师,他总是把她的话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她反应越大,他越起劲。
刑星决定冷处理。
她从余光中斜视着他,男人乖巧地站在那里,没有得到回答之前一动不动,确实如他所说,虽不开窍,但是听话,量他也没有胆子来硬的,于是默认了。
安逸得到满意的结果心满意足地准备去了。
天色暗淡,灯光将熄。
刑星早早就钻进了被窝里,闭上眼睛假装睡觉,打定主意不给这硬骨头的小屁孩一个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