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子成婚,说难听点是未婚先孕,好在新郎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这事儿没人伸张,也就没多少人晓得。只是婚礼到底仓促了些——
汪写意嫌屋里闷,想出去走走。汪夫人在校对宾客名单,闻言抬头,让她仔细着凉,又让陈姨去房里拿披肩出来,叮嘱了两句才放心。
汪写意踱着步子出来,小院里栽满各式各样的花,平时有专人打理,这么冷的天,倒也开的很好。
听见喇叭声,汪写意把披肩一收,挂在手肘便往门口快走。
敢把车明目张胆地泊在正门口,也就独她汪匿匿一份了。汪写意笑起来,探头一看,就是她。
汪匿匿倒了两回车,还是没停直。干脆就这么着吧,车屁股撅在门口,汪匿匿就当没看见,她下了车。
寒风凛冽,但她像丝毫察觉不到温度似的,宝家的风衣下两条直溜溜细长的腿。黑色小羊皮靴哒哒两下,人便到了汪写意面前。
“看着你就冷…你车这么泊,回头爸看见了又说你…”汪写意把披肩给她,汪匿匿摊开披在了汪写意肩上。
“我冻了不要紧,你冻着我才会挨骂。”
汪写意就这么近距离打量着她,幸好,除了婴儿肥消失不见,并没有什么多大的变化。
“好了,姐,回屋再看?”汪写意颇有些无奈。
两姐妹并肩进屋,其中当数陈姨最激动,汪匿匿换了鞋过去抱她。
汪匿匿跟个陀螺似的打转,一会儿凑到汪夫人面前腻歪,捻两颗车厘子吃,一会儿凑到汪写意身前,半蹲着,“诶,他多大了?”一头乌密的头发衬得她眼更水,唇更红,真是好看极了。
汪写意捏了两把她脸颊子,“才两个月呢。”
“好小。”
“你别招你姐,上楼去看看你爷爷,他惦记你呢。”汪夫人说。
汪匿匿又转去茶水间,泡了一壶茶,并着一叠豆酥饼,端着个托盘就上了楼。
进屋后她就脱了外套,现只一袭灰色的掐腰裙,全身上下没有一样首饰,这会子看她上楼,倒显得人更瘦了。汪写意抹了抹眼角,悄然把眼泪揩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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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下楼的时候屋子里已经充满人声了,觥筹交错,她一眼望去,心里默默记着,唯恐待会儿叫错了闹笑话。她是知道每次爷爷来,家里总是满堂的,只是不知道今天会这么多…哦,差点忘了,现在还有姐夫家一份子。
刚一踏下最后一台阶,汪夫人便领着她到处认人。
一时间,叫到的,没叫到的,视线都悄然聚焦在汪匿匿身上。汪匿匿察觉,身板挺得更直了。
当中就数陈皮皮最肆无忌惮,两眼珠子都要挂在人身上了,要不是身边有人拉着她,她保准已经黏上去了。
“太美了太美了…我的天,我原以为嫂子已经是天仙般人物,我哥是踩了狗屎运娶到的。怎么偏她一出场,嫂子就不够看了呢?”
蒋等等一把捂住她嘴巴,细眼左右一歪,好在没人注意这边,“你别瞎说八道。”
“谁瞎说啊?”陈皮皮扯下他手,瞪他:“你刚刚还流口水了呢?当我没看见啊。”
蒋等等知她开玩笑,“是好看,但你也不能拿她姐比较啊。今天写意姐才是主角呢,人准新娘,你别忘了我们今天来干嘛的。”
陈皮皮管他来干嘛的,她就是为汪匿匿来的!
趋美心理
人都有趋美心理,陈皮皮更是。她本身长得算不上顶漂亮,但也是清秀可人,没别的爱好,就喜欢结交漂亮的人,越比她长得好,她就越欢喜。
本来么,Jan那圈人家世跟她一比,是不太够格的,但耐不住长得好,陈皮皮就乐意做朋友。她哥没少数落她,让她长个心眼。
她不屑,固执地认为长得好看的不会太坏,更不会害人,相由心生嘛。陈磬都气笑了。陈磬就是准新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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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一堂子人,等开饭一一坐下,也就一张楠木圆桌。汪老动了筷,大家才开始用餐。陈皮皮憋死了,心想都什么年代了,还倡导“食不言寝不语”。
她早早扒干净碗里的饭,就偷偷打量着斜对面的汪匿匿。越看越入迷,这会子又觉得老祖宗传统是有道理的。
餐毕,屋里又热闹起来。
陈皮皮逮着个空,一下窜到了汪匿匿身边,紧挨着她坐下。汪匿匿就感觉一只花蝴蝶飞到了身边,还没来得及招呼,对方已经开了口,“诶,我好喜欢你。”
眼神炙热,汪匿匿吓了一跳,把手里的杯子放下,稍稍移开了点,好让自己舒适又礼貌地看着对方眼睛说话。只是也不知道怎么开口。
陈皮皮才不介意呢,零距离接触地注视,让她心跳加速。小脸红扑扑地,又说,“我叫陈皮皮呢,是陈磬的妹妹。”
汪匿匿笑,“是你呀。”
陈皮皮都要迷醉了,“你别冲我笑,我怕我把持不住。”
汪匿匿又笑,陈皮皮怎么那么逗呢?有人叫汪匿匿,陈皮皮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