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围巾,脱下她的外套。汪匿匿半梦半醒,嘤咛两声,问烃附身吻了吻她的耳朵,汪匿匿又沉沉睡去。
问烃把衣物放去后座,取了羊绒毛毯盖在她身上,又把位置调低,让她睡得舒服些,脑袋瓜不会乱点。
安顿完,又重启了车子。
*
约莫两个小时后,车子刚过泸浙高速收费站,汪匿匿就醒了。她揉了揉眼睛,张望了会儿窗外,低头在导航上输入目的地,开启导航,她把音量调大了些。
这回来墓园,汪匿匿比上次仓皇很多,导航上显示离目的地还有815米,汪匿匿不由攥紧了小手。
车子缓缓驶入墓园停车场。汪匿匿按住问烃解安全带的手,“我自己下去就好,很快的。你在车上等我。”
问烃捏了捏她的小手,“我和你一起。”
汪匿匿微微一怔,点点头。她穿戴好,拿着包裹,下了车。
问烃牵着汪匿匿的手,两人拾级而上。墓园零星几人,皆面目瑟瑟,行色匆匆。寒风侵肌,远处树影疏疏。
汪匿匿站定,墓碑上外婆和妈妈都是弯眉含笑的模样,汪匿匿吸了吸鼻子。她松开跟问烃相握的手,展开包裹的雪梨纸,里面是两本样书。她跪下去,在外婆和妈妈墓碑前各放一本。
汪匿匿絮絮叨叨地,声音清冽,“外婆,妈妈,对不起我没有经常来看你们。因为我害怕你们怪我,怪我没有好好完成学业,怪我任性妄为…怕看到你们失望的眼神。
“但我现在不害怕了,你们看,这是我翻译的书,明年就要出版啦。是莱辛的作品《智者纳坦》,里边有句话说‘在这世上,人是什么和必须是什么,两者并非总是完全一致的’。那我是什么,严匿匿是什么,汪匿匿必须是什么,也是可以不一致的对吧。
“我一直在想,如果外婆妈妈你们还在的话,我现在会在做什么,也许也跟你们一样是老师哦?”汪匿匿低笑一声,“但我现在也很不错~我没有完全丢掉语言学,我在CAA翻译部工作,老板是我的…男朋友,酷不酷,妈妈。”
汪匿匿抬头看了眼问烃,他正容亢色,衣袂飘飘,自始至终替她挡着风口,静静听着她诉说。
汪匿匿泫然,抬手按了按眼眶,继续说,声音朗亮了些,“我现在很好啦,他们都对我很好。妈妈,外婆,你们应该也都很好吧。”
汪匿匿缄默半晌,抬手碰了碰妈妈的照片。妈妈,我好想你。
膝盖泛着冷意,双腿开始发麻,汪匿匿重重磕了三个头,又朝外婆磕了三个响头,起来额头通红。
问烃扶住她,给她拢好围巾,接着便直直跪下去——
“啊,你别!”汪匿匿惊呼。
问烃给汪匿匿的外婆、妈妈磕了头,起身抱了抱潸然泪下的汪匿匿,环着她下了坡。
*
那年汪匿匿初中毕业,快活儿如小鱼。严家树却愁眉锁眼——她收到了校方的辞退书。几个月前她和学生恋爱,被好事者发在学校论坛里,影响颇大。
众口铄金,积毁销骨,纵然严嘉树并没有做错什么,但这个自由的国度,对“恋爱自由”却有着无数的禁锢。他们说她误人子弟,骂她勾引学生,甚至不知道是谁翻出她早年未婚先孕的小道消息,说她是个“惯犯”…
严嘉树一身傲骨被戳破了脊梁。学生们罢她的课,无数个骚扰电话在深夜打来,严嘉树不得不换了新号码,呆在家中不去授课,却如炊沙成饭。
她怔怔地望着那份辞退邮件,想给爱人打个电话,触碰到手机才恍然,他不堪流言蜚语,已经单方面跟她断绝关系。
严嘉树没有告诉妈妈和女儿这件事,她去浴室洗了个澡,穿戴整齐,驱车去学校办理手续——北叟失马,出了车祸,抢救无效身亡。严嘉树也就再也不会知道,当时她肚子里还有个小小的胎儿。
外婆丧子之痛,突发性心肌梗塞去世。汪匿匿还没参加葬礼,骤然就被人接去了汪家。
这段哀痛欲绝的经历在汪匿匿脑海中渺若烟云。医生说这是海马体根据她短期记忆,引起的主体剧烈压力反应而选择的结果。
在后来的年岁里,汪匿匿偶尔会想起来一些,尽管每次都是一小段一小段的记忆,也让她疼的喘不过气来。
但幸好,幸好,她遇到了问烃。原本她是一把没有靠背的沙发,正襟危坐,是问烃当了她的倚背,让她有了直面伤痛的勇气。
乖女孩*h
CAA年会上,汪匿匿一袭中开襟朱地梅香夹旗袍,腰身绝细,惊艳四座。
她上台端坐,目光清幽,醒喉,拨响三两声琵琶弦,背景音乐是一腔苏白,吴音婉转,娇咽如莺,吟的是《月圆花好》。
台下掌声如雷,连连叫好。汪匿匿鞠了个躬,去了临时换衣间。
有人把汪匿匿弹奏琵琶的短视频发到了微博,半夜上了个小热搜#高逼格年会#,这些汪匿匿一概不知。她正准备换衣服,就被问烃虏走了!
一路被问烃拐进酒店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