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寂静了一阵。
“门关上。”宿清接着开口,魏雪呈才手脚僵硬地关上门,又贴着门回过身去看他。
宿清眉目冷淡,只看得出他肯定不高兴,但发没发火看不出,总而言之,不太妙。
“你最好给点合理的解释。”宿清说。
看魏雪呈慌慌张张的样子就知道肯定有鬼,维生素怎么可能用铝板装?他扯谎都不扯个像样的。还不如说是止疼药或者黄体酮,然后从里面抓一板给他看——反正他抽屉里有。
但也有医生开避孕药调整月经,因此他按捺着没发火,等着魏雪呈回来解释。
虽然魏雪呈遮遮掩掩的样子就足够说明不对劲了。
魏雪呈关门的时候就开始哭了,他控制不住,听了宿清的话也发不出声,站在门口连眼泪都不敢抹,任凭眼泪一滴一滴往下掉。
他解释不出来,魏雪呈抽了口气,朝着宿清跪下去,死死咬着唇,咬得嘴巴都泛起白来。
他这个反应,不需要再解释,宿清也知道了。
魏雪呈撒谎骗他,他会怀孕的,背着他偷偷吃避孕药,要不是今天被抓到还不知道要瞒到什么时候去。
宿清觉得心里有点堵,一腔心动全部给出去了,结果一觉睡醒发现对方骗了自己不知道多久——他也没有说过让魏雪呈吃药啊,有必要吗?难道他在魏雪呈心里面是宁愿让对方吃药也不带套的那种人吗?
宿清在沉默的几秒钟里想了很多,但最后只是说:“你骗我。”
他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已经有点不对劲了,尾声有点颤,宿清吐了口气,朝天花板看了一眼,调整好自己后看着魏雪呈——
魏雪呈哭得很凶,不敢出声,所以抽得格外厉害,他昨晚膝盖在床上跪青了,这会儿会疼吧?
宿清垂眸看他,声音轻轻的:“……魏雪呈,我们结束了。”
魏雪呈蓦然盯着他,眼睛里涌现出不相信,他也确实想不明白为什么后果会这么严重,这一下魏雪呈慌了,他发现宿清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
宿清重复了一遍:“你骗我。”
他站起身准备走出去,欺骗是不能原谅的,魏雪呈可以有很多坏毛病,可以有小脾气,但是不能骗他,这是原则性的问题。
何况这么久了,魏雪呈有很多机会向他坦白,可是都没有。
他好像不止一次和魏雪呈说过,他不喜欢撒谎的小狗。
其实是任何撒谎的人都不行,他被骗很多次了,所以他要伴侣绝对的忠诚和信任。他想做任何事情前都会安排好,他也会很有分寸,会做到能让对方无后顾之忧——只要对方不骗他。
魏雪呈踩在他雷区上了。
就在走过魏雪呈身边的时候,他裤脚突然被拽住,魏雪呈拉着他裤子不让他走,又哭着抱住他的腿。
魏雪呈脸都哭红了,抱着宿清的腿不撒手:“不要,不要!”
他抽噎着:“我错了,对不起、对不起……主人不要走,我爱您,呜……主人,主人……”
宿清想抽腿,但魏雪呈抱得实在是很用劲儿,估计吃奶的劲儿都用上了。
魏雪呈到后面哽咽了,气都喘不顺,说句话要抽抽着讲。
宿清咬牙把他踹开,魏雪呈在衣柜上撞得“哐啷”一声,衣柜门是那种左右平滑的,一撞就因为惯性摇晃起来。
宿清半跪在地上扼住魏雪呈腮帮,逼近问他:“你到底怎么想的?”
魏雪呈被他扼得昂着头,脖子上的掐痕露出来,显得他越发可怜。
他全身都还是昨晚留下的印迹,特意穿了高领衣服遮,颈窝那边全是吻痕呢。
“我怕、我怕主人知道生气……呜呜……”魏雪呈像打嗝一样抖,“不敢、不敢说,主人呜,呜啊……不要丢掉我,不要……我是主人的小狗。”
满脸都是眼泪,魏雪呈觉得眼睛花了,闭上眼让新的泪滴离开眼眶,心底生出一股绝望。
他甚至没有睁眼的勇气,哭得稀里哗啦的:“我不是故意、故意的,嗝!第一天晚上想被……想被主人射——我不敢告诉主人——嗝!”
这会儿真打嗝了,真的好能哭,上辈子就是个哭包,这辈子也是哭包。
宿清死死看着他,似乎要把魏雪呈看出一个洞。这时候门外响起敲门声,想来是刚才魏雪呈撞到衣柜门的声音太大,钟芝兰来问了。
门把手也被扭了两下——魏雪呈居然还锁门了,钟芝兰没打开门,又敲起门来。
这一次急促多了,钟芝兰不能说话,只能靠敲门来表达。
宿清骤然放开手,站起来向后退了一步:“给你两个小时处理好,然后滚到我家来。”
“两个小时以后看不到你,你就再也不用来找我了。”
说完这句话他转身就去开门,也不管魏雪呈在后面是什么姿势,把锁扣拧回原位,拉开门走了出去。
不好对钟芝兰发火,但宿清也笑不出来,跟钟芝兰硬生生地说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