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查过程并不顺利,反倒是有几层阻碍,像是冥冥中有人特地打好招呼要隐秘进行。何绅花了很大的精力与时间,在半个月之内追踪到了万震一的举动,最终开了辆黑到彻底的车,缓慢的跟随在那辆很时髦的敞篷车后走了半个山路。
一个风水很好的坟地,待遇很高,坐立在阶梯最上层,顶着朝露与风香沉睡。
青佑谋划的很透彻,也摸清了何绅的性子。越是遮着掩着蒙上一层布,他越是要刨根问底看清真面目。与其上门服务把答案放在桌面上,让男人不花时间与精力白白得到一切,他反而会觉得别人有歪心思企图引导他走向一个不满意的结局,所以他放任男人,设下一些小障碍,让他亲自去揭开这层面纱,这是青佑谋划中的其中一环。
他从下午六七点便坐在车内等,直到第二天朝阳生出,接近十二个小时,那辆时髦的敞篷车终于等到了主人,掉头一开,与何绅那辆低调的黑车擦肩而过,十分钟后他清醒了一下神经,下车望向阶梯高处,缓步走了上去,每走一步,也更近了一步,腿反倒像是灌了铅似的,沉重的让他无法在向上而去。可他清楚这里是哪里,阿姨的坟地,旁边本来是空的,这会不知谁陪伴在那,隔远了看,看不清照片墓文,这层笼罩着的黑布他本可以不揭下,只要向下走,回到车内转身而去便可,可他刨根问底的性格,还是把他扯向了那个地方。
地上一地烟头,是男人彻夜陪伴在这的证据,鲜花与蛋糕摆弄的齐全,照片嘴唇下方沾了一点奶油,肯定是万震一弄得。何绅衣衫周正,站立在墓碑前短暂的愣神了几分钟,才缓缓蹲了下来。
她肯定这么说。
说要跟阿姨睡在一块,呆在家乡,所以万震一把她送过来了。
因为怕黑,男人陪了他整整一晚上,抽了一晚上烟,估计也说了很多话。临走前肯定会说,“以后天黑害怕我也没办法陪你了。”
他总不能天天呆在墓地吧,赔最后一晚就算是分别。这些何绅都能猜到,包括墓碑旁很不显眼的脚印与潮湿的土地,昨晚没下雨,土像是被动过,他随意找了个跟树枝,蹲在那细心把土抛开,翻出了一些种子,这些种子对他来说并不陌生,刚好最近别墅花园也一直在种这个,淡黄色的颗粒,比米粒要小要瘦些,能种出很多不起眼的白色雏菊。
男人其中处于一个无法思考的状态,十多分钟后他让小秘书先下去,让人家在车上等。秘书坐在车上等了大概一个多小时,看着少爷下来了,脱掉了西服裹着一个什么东西,身上穿着白衬衫,袖口挽起,就像去地里干过农活一样,他坐在驾驶位透过后视镜看着少爷坐进来。
“开车,速度。”
“……”
他也不敢讲,他也不敢问。油门一轰快速离去,直接听从吩咐去了何家关系好的私立医院。
“少爷……偷骨灰犯法的…”
“闭嘴,你不说我不说就没人知道。”
“………”
检查结果出来了,碳和无机物并不能核对进行dna鉴定,倒是能确认是骨灰而已,烧的很干净,没留下什么稍微大一点的骨骼块,总之无法判定究竟是不是她,可哪怕就算是这样,也足以今男人情绪积压没有任何宣泄口。
小秘书就没看过何少爷变成那样,坐在走廊凳子上持续发呆,双眼就像被人抽走魂魄似的。他机械式拿着那个小盒子往外走,回去别墅后对方在当天下午找上门来了,墓地有监控,谁偷的一目了然。何绅站在大门口,迎面接了万震一一拳,问他是不是跟踪人,人都死了还把骨灰盒偷回去干嘛啊,让人家入土为安吧。
“她怎么死的?我问你。”
何绅擦着嘴角血迹,浑浑噩噩站起来。万震一被质问反倒没心虚。暴躁的往里冲,何绅把他拦在门外。
“说清楚,说不清楚我不可能还给你。”
“她,究竟是怎么死的?”
“跟你有关系么?没关系就别问。”
万震一一句话都不想说,刚走到门口便被重物敲中后脑,他疼得龇牙咧嘴,何绅站在背后,神情彻底冷了下去,人死在他们那个地方,他们推卸不了责任,花瓶应声而碎,何绅说,如果不告诉他,他就要亲自去一趟那个地方调查清楚。那副样子不会善罢甘休。
两个男人僵持许久,最终万震一也没进去坐,以最简短的字句说清了情况。女人可不是他们弄死的,要找就找巫马玖,那小身板流个产就受不住,青家也尽力了,可结局就是这样。
他不相信,说要亲自看死亡证明,万震一没带在身上,被何绅逼着打电话去青家那,没隔多久对方发了两张东西,一个是死亡时间证明,一个是尸体遗照,惨白的脸毫无血色,闭着眼就像彻底睡着那般。他依然不信,说要看视频,对方当然也有,直接就发了。长达十秒左右,脸是她那张脸,虚弱无力,带着氧气罩,声音很弱,很轻。
说了句话,说要和阿姨睡在一块。
是她本人,何绅拿着手机,身体失去重心后靠在墙边,万震一不依不饶说要把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