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渊的底部是一处老居民楼,飘散着二十年前的气息,女孩进入简陋的门洞、沿着水泥楼梯向上爬。
一层,两层,三层……她小时候的家住在七层,没有电梯,只能走楼梯。
七楼最左手的一户是她的家,她已经遗忘了的六岁前的童年。
“你爸真是的,去干保镖几个月也回不了一趟家,我嫁给她和没有老公有什么区别……”一个高个的女人幽怨地说,很显然是她已经记不太得的妈妈。
有个小女孩五六岁的样子,衣服已经穿了好多天了,妈妈也不知道给她换,甚至连内裤都是穿了有一阵的了。
出于天性的活泼,她仍在一个人拿着玩具过家家。
妈妈要出门了,她经常一出门就好久,把女儿留在家里,到了饭点也不回来。到了晚上幼儿园放学时,她经常忘了去接女儿,仿佛是不记得自己有这么一个孩子似的。
妈妈最常做的事就是望着远方失神,再就是唉声叹气,她只有带女儿去吃自己喜欢吃的东西时才会开心一点。
这种凄清、冷寂的氛围是女孩人生的底色,她一直以为是舅妈家的不幸遭遇带来的,但其实自打出生起,她的灵魂就飘在这片荒凉之上。
“妈妈……妈妈……”太初想喊,但是声音像在水下似的被吞掉,她好像是一个鬼魂在看人间的事物,能看得见别人当别人却看不到她。
灯光昏暗而压抑,铁门吱的一声开开,进来一个身材结实的男人。不消说,这一定是她的爸爸了,她那根本没有印象的爸爸。
屋里的小女孩看到进来人了,并没有动,只是略带犹疑的看着陌生的男人,她显然太不熟悉他了,和他完全没有亲人间的密切。
中年男人戴着帽子,看不太清脸,成年的女孩想跑过去和他相认,她从照片里见过他的。她想问问着二十多年里他去哪儿了,为什么他主顾的儿子竟比他的亲生女儿更了解他。
她刚要靠近他,房间被一句从天而降的“杀死她的是我”击碎,她发现自己回到了尹藏的别墅,正坐在他的书房里动弹不得。
惊醒她意识的是舞台上他的台词,她本来还有两三句台词的,但“女仆”发现她躺着一动不动后,以为她忘记了最后的戏份,便和“男主演”继续演剩下的戏。
好在这时女主角也死了,她躺着正好符合戏份。
女孩每一句都听得见,就是一根手指都动不了。
此刻她的意识既在他的书房里也在舞台上,但像被粘液粘住的小飞虫一样陷在混沌里挣脱不开。
直到——温暖的液体滴在她脸上,淡淡的腥味流进鼻孔,是他的血。
说完“我在杀死你以前,曾经用一吻和你诀别;现在我自己的生命也在一吻里终结”,男人便用手环上的锋利划过脖颈,倒在“苔丝狄蒙娜”的身上。
太初猛然睁开眼,猩红的帷幕正在拉上,她突然从水中浮出似的大口喘气,惊恐地看着血流了自己一身的英俊男人。
“他受伤了,快叫救护车!”她压低声音,尽量不让前排的观众听到。
等到帷幕再次拉开时,已经不见了女主角。
真正的男主演在一个角落被人发现,已经昏迷多时了,他被叫醒后匆匆赶到前台加入谢幕式。
而刚刚以身试戏的主角则因失血过多而昏迷,躺在担架里无法回答女孩或任何人的问题。
医院<软色情女主(NPH)(爱野美奈子)|PO18臉紅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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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会先杀了你,再和你一起死。”
女孩的脑海里闪进这么一句话,这是她在别墅时尹藏曾说过的。
没想到他真的这么实践了,只是没成功而已。
她当然应该痛恨他的,可是她却觉不出一丝恨意,只是看着他苍白的脸出神。
她刚刚游移在生死之间看到的童年,就像现在一样是出无端的悲剧,令人遗憾而又无法改变。
不过她总是有些释然了,这便是她的命、她人生赌局开局时拿到的牌、她开始生命这场游戏时的初始模式。
很显然她抽到的是困难模式,尽管肯定不是最难的,这世上比她倒霉的人还有许多。
但不管怎么说,她都已挺过来了,既然开局已经无法改变,那为初始设定而纠结痛苦,似乎就成了一种生命的浪费。
她打算把那一切都抛开,彻底的和过去说再见。
其实太初今天是幸运的,他如果手重一点的话,她早就已经没命了,她不知道他是失误还是最终没下的去手。
救护车呼啸着驶过城市的街道,来到最近的一家医院。
秦仁的几个重要部下接到消息,很快赶了过来。
金家的主枝本来有两个儿子加上他,后来二哥出车祸死了,大哥又因意外双腿残疾,现在只剩他一个掌握实际大权。
老大出了这么大的事,几个部下都惊慌失措,又怕旁人听到机密,便用日语激烈地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