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复心态般,既想她快回神,又隐隐希望她不合意地惹到他,这样他就可以舒畅地施以惩罚。
他想着,心里微哂。
自己好像,也更变态了。
一下子没人说话,卧室里安静下来。一旁的沈棣看不见卿书的表情,给自己加戏似的,又按开了那情趣用具。
厉棠冷眼看着。自己备好的,先被沈棣给玩了。他还没见过卿书在这东西下的迷人模样,可他也不想再用这沾了别的男人气息的玩意儿。
他头次后悔同意沈棣把那些破游戏玩到他身边了。
卿书像被那动静吵醒,慢慢抬眼和厉棠对视上。她脸色微微苍白,但嘴唇被自己的贝齿咬红了;眼睛里水盈盈的,好像下一秒就能落出泪来。
厉棠一时看入了神,脑子里只有“楚楚动人”四个字。
卿书没精打采,脱力了似的,低声开口。
“厉棠,”她难得带全名地唤他,壮胆似的顿了两秒。
“梁赟录的视频……你知道吧?”
她努力沉稳着语气,却没意识到自己表情可怜得很,像个一捏就碎的玩具娃娃。
厉棠默了默。
他心里一处终于落下。
……她主动开口,是问这个。
果然,她永远只想着这些拿捏在他手里的事。她的初衷,大概从来没变过。
落下的那处,好像没有阻拦地坠入了更黑暗的深渊中。
厉棠心口突然阵阵轻抽,激得他呵出一声低笑。
“怎么。”他没动,近距离的,在卿书眼瞳中看见了自己的倒影。
沈棣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停了那玩具。没人开腔的时候,屋里静得可怕。
—48 好戏
卿书觉得自己可能真的魔怔了。
她竟然被白汀一句“积德”给打动了。
大概是觉得,过往和当下、自己和身边人,都罪孽太深。这一句不知真心假意的神鬼之言,反倒最让她信服。
白汀是打心底里有些同情卿书。明明挺聪明一小姑娘,偏摊上这么一堆往事,烙下了供人拿捏的把柄,无论如何也洗脱不清。
也从骨子里,生出了迷人又刺激的、能诱惑恶魔的气息。
不过,同情归同情,立场归立场。自嘲地说起来,她又何尝不同情自己。
“乐在其中”和“苦中作乐”都不是假话。巨掌之下,没谁过得真轻松。
所以,在看出卿书神色的变化后,白汀终于暗自稳定了心神。
两人渐渐谈得敞开来。
卿书也没得选了。厉棠和沈棣那没有突破口,白汀几乎是她唯一可以尝试的方向。
习惯太可怕。她近来已经不知不觉有些默认了自己被豢养的身份,如果再不主动寻找出路,她怕哪天,她会直接放弃挣扎,甚至自我囚禁。
白汀没久待,得了卿书想要合作的准话后就走了。两人刚达成一致,也没商讨出个具体的办法,只说等厉棠消了这阵的气再看情况。
门在身后关上。
白汀回想卿书隐隐又有火苗燃起的眼瞳,十分惋惜。
被情绪冲昏了头脑的,涉世未深的单纯小姑娘……
自求多福吧。
她戴上一副墨镜,从容不迫地离去。随着电梯到底的“叮咚”声,几条消息也从手机里传到了厉棠那。
“学妹好像,还是在想办法离开呢。”
她语气仿佛困扰,差点压不住内心隐隐的幸灾乐祸。
幸灾乐祸是对厉棠的。居然也有让他头疼的女人,这足以让她在利益之外偷笑。
至于卿书……
她说过,脚下的路挨着悬崖,而如今的她也只能是依附厉棠的菟丝花。最初找上卿书“合作”,就更多是瞄向厉棠的试探与暗示。
是卿书太傻。
谁都最爱自己。随便卿书以后怎么恨她吧。
她不在意。
*
“我不是信你,我只是一刻也不想困在这境地了。”
“我光脚不怕穿鞋的。大不了,谁都别好过。”
卿书冷冷的声音从录音中传出。而厉棠听着,觉得自己应该是心如止水的。
他早就预料到了这结果。现下,不过是铁锤般的印证。
这是,还想和他鱼死网破?
他嗤笑一声,未免太不自量力。
她不敢的。八九年前那点破事就把她吓得装乖了这么久。
……可到这地步了,她却也没想过,他能轻易查到的东西,当然也能毫不费劲地抹去。
她却从来没想过求他,甚至利用他。
厉棠终于发觉自己是有些恼羞成怒。
不止是最初的玩乐心态了。虽然他一直不愿让那些多出来的心思冒头,时刻将它们闷在无常的情绪下。他以为的心如止水,其实是心绪低到谷底的压抑,就像暴风雨前短暂的宁静。
但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