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找到朱家罪证,还我们自由;而我们不能对朱家无辜之人下手。朱家兄妹是无辜的!”
春娘神色一凛,却是瞬间又欢脱起来:“哎呀哎呀,让我今天看看有什么菜。”
红艳试图再以心念与她暗语,却发现春娘已经封闭了心神。
她、阿奴、春娘,百年前以血为誓,灵识互通。扳倒朱家,在这么多年来一直是支持三人活下去的唯一目标。
心神一松,红艳马上就发现了一道过于直白的视线。她望向呆愣着看着自己的苏西:“这位小…公子,您认识我?”
苏西机械的摇了摇头:“不认识不认识,你太好看了。”
听闻这一句,四下坐得近的都笑出了声。
红艳笑笑,和春娘她们在一边落了坐。
袁霜以手抚额,袁露用手肘推推苏西,一脸戏谑。
苏西只顾自己低头,大口啃着排骨。只有她知道自己刚才为什么失态:上仙红艳,博古斋斋主,彼时归属妓籍,这在天界早不是什么秘密。她当初背的资料里,是没有红艳上仙的照片的,可是她分明见过她。那张脸…那不是——吴念的妈妈吗?
这木板床实在是睡得不舒服,吴念醒醒睡睡好几次。她在昏昏沉沉间做了一个梦,梦里自己居然是一滴雨。
她侧身对着睡在地上的李星和,月光照着男人的侧颜,吴念总觉得心里有股涩涩的说不出的滋味。
另一头的梦渊还在睡。
吴念揉了揉梦渊的小脸。跟只大狗狗似的,真可爱。她起身下床,悄悄溜出了房间。
梦渊在吴念出门后睁开了双眼。身为梦魂,他根本不需要睡觉。
他尾随在她身后。
吴念要去的地方,是仙妓馆。
深夜,雨已经停了。一路湿滑泥泞,她走得很小心。
远远的,仙妓馆的大门洞开,有血腥味从门内隐隐传来。
她往里走了几步,瞬间跪坐在满天满地的血泊中。
“这是我妈妈,这是林楠。”吴念满手鲜血,她颤声低语,看向不知何时来到身前的小男孩:“梦渊,不要骗我。我…究竟是什么?”
一张染血的纸条从她手中滑落——「不要相信任何人,蓬莱仙妓馆里有你要的真相。」
“我不想找什么真相,不管是活着还是死了,有你和星和就很好。我只是睡不着…”
李星和默默在她身边蹲下,渐渐恢复了仓颉本来的模样,高大健壮却又有着纤纤书生气。
他握住她的手,将颤抖的女人揽入怀中——他想起来了,有关帝元之乱的一切。
帝元、元哉、鬼王、他,还有那尾水珠和那个承诺。
——“念念,要是我们这次能成功,我就做主让这位李星和同志娶你!”
——“帝元你是不是有病?让仓颉娶一滴神志未开的小水珠?仓颉白送都无所谓,但人家姑娘万一不同意呢?”
——“鬼王,我才知道你原来这么幽默。是不是分魂把你分傻了?杜若到时候可该怪我们了。”
——“元哉,这出戏你可是主角,千万别演砸了。”
——“来,干杯!”
——“为万世,开太平!”
Chapter60. 一枝红艳蹍作春
我是谁呢?或者我是什么?
自荒芜之间睁眼,我才知世间原有黑暗。
我叫红艳,是阿虎的太奶奶给我起的名。自从诞生于这世界起,我一直没有长大。我是一块石头,又和所有的石头都不一样,我是天边来的丑陋的石头。
阿虎的太奶奶捡到我的时候还是个少女,衣衫青青,鬓间花立,一蓬杜鹃,一枝红艳。
我看着太奶奶从少女到青年到人妇到长者到耄耋。
我看着阿虎从襁褓到幼儿到少年到老迈。我没有看到他的青年。所有关于青春的在那一夜成了不曾存在过的幻境。
阿虎在幼年很喜欢带着我玩耍,用简简单单的一条红绳绑了,系在腰间。
他大概以为我是什么宠物。就像人们缺少温厚皮毛,便喜欢驯养兽类作为陪伴,我想,阿虎也是这样。尽管他有温暖的皮毛,他跑得很快,他将成为百兽之王。
有一天晚上,被子里实在是太热,我便学着看到的许多的兽族,化了人形。
也许是和人类呆在一起的时间还不够久,不管我怎么试,都只能化成一个小女孩的样子。那个小女孩的样子大概是和阿虎的太奶奶很像的。兽族喜欢把第一眼所见的当成至亲,也许我也染上这种习惯。
人和兽的世界里都有传染病,我们那里没有。也许是到达地球的旅途太长,我忘记了很多事情,可我记得,我来自一个很不一样的世界。
那里没有传染病没有时间没有四季更迭没有死亡。
没有阿虎这样惹人讨厌的小屁孩。
对了,我化形时候还没有人族。当时的人被叫做“巫”,和神和仙共同生活在一个没有尊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