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继续睡,继续睡。
“吴念你醒一醒,上课了!这节是历史课啊,你又想被元魔头罚跑操场吗?”
一道白光袭来。这个梦境——结束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梦渊你个王八蛋气死我了!你知道我有多难得才能梦到明星的吗!?平时睡不到,梦里肖想一下难道不行吗?不行吗!啊!?”
吴念抱头不愿睁眼,但手上动作倒是利落,直接从桌上摸了一本感觉起来够厚的书,朝梦渊发声的方向丢去。
“啪——!” 书本被门口出现的人影稳稳地接住。
没有听到预料中的鸡飞狗跳,原本闹哄哄的教室突然安静下来。吴念头抵在肘弯上,狠狠倒抽了一口闷气:等等,这节…是历史课?
跑到第十圈,她已经从对元无史那个魔头愤懑和对梦渊那个衰神的咒骂,转为了对自己命运的哀怨:不就是在上课铃响了后多睡了那么一分钟嘛,为什么要被罚跑?难得做个有印象的梦,这种蹩脚三流剧情也不知道是谁设计的,要不是卡司够帅,她哪里会舍不得醒嘛——不行了,不行了,跑不动了!再跑下去要死人了。
梦渊透过窗户看到在操场树荫下偷懒的女孩,趁讲台上的元无史不注意,偷偷抽出了刚刚被吴念压着睡觉的杂志。他把杂志摊在膝上翻了几页:切,什么明星,不也就长成那样。
今天的这节历史课,讲的是千年前的帝元之乱。
“……张家成了血尸,但这血尸远不止是干嚎两声、吓吓人那么简单。” 元无史看了眼教室里昏昏欲睡的学生,一双瞳孔在阳光下不自觉地缩小了些。
“血尸会袭击与自己关系最亲近的人,噬咬他们的颈动脉,但那只是血尸灵识的残存反应,和巫后创造血尸的原因并无关联。血尸的颈动脉中蓄满了孢子,当他们的头颅被砍下或是颈部被撕裂时,孢子会借雨丝传播,感染他人。所以杀死血尸最直接也最正确的做法,是用利器钉入他们的眉心。”
“血尸为何形态可怖?因为一般人看到如此异态的反应,不是逃便是攻击。会逃的人巫后不想要,而那些主动攻击的人,自然而然有很大概率会被感染。感染后的人会假死一段时间,这也就给先逃跑的人造成了血尸屠城的假象。但自从巫后真身被朱司武刺伤,不得不入轮回沉睡。她驯养的那批血尸便也随之消失了。但还好,我们学校还有当年收藏的一具血尸样本。”
见元无史推出一面钉着红色干尸的竖壁,杜獴捅了捅祝长皕:“你说我们这上的不会是解剖课吧。” 他说得小声,动作也小心。但还是被正在讲课的老师给发现了。
元无史眸光一闪:“杜獴,起来背一下四境灵山。”
“北境艾雅法拉山,司地火;东境干城章嘉峰,司天幕;南疆库克山,司季风;西域阿尔卑斯山,司源水。四境灵山集天地灵气,不但于洪荒分天地,更是阻挡了来自的天外光厄与石雨,使各族在灵山四柱守护下得以繁衍生息。
杜獴有些得意,他可是号称百科全书,这些基本的他三岁就会背了。所以他打算为了大家崇拜的小眼神再加一段。
“传说中,巫后是天外人族,与先神仓颉一起从异域来到地球。起灵山,分天地,育…粮秣。但不知自何时起,又因何缘故,那些本该是为天外战争所储备的粮秣竟生出了灵识,甚至在历经千百万年的岁月后,逐渐演化为不同的分支。”
讨论声四起。
“那不是《天演》吗?战神朱萸和兽王寅虎阿奴闯巫山幻境,破巫后收割计划的故事。这总不能是真的吧。”
“是啊是啊,进化论我还能接受,要说我们原本是别的什么东西的食物…这也太…”
“咳咳!”杜獴咳了一声,什么收割的,种子的,他自己说出口也觉得尴尬啊。但是,这确实是对巫后为什么要灭世的最好解释。他定了定神继续。
“据说巫后将联络天外的信号塔藏在了其中一座灵山中,由张氏守护。张氏成为血尸后不朽不腐,一直匿于幻境与现世的节点中,等待巫后再次苏醒,重启收割计划。我想,这也是老师在讲解帝元之乱时让我背诵四境灵山的缘由。”
“嗯,背得很好。”元无史在自己没有胡子的脸上虚虚摸了一把:“但信号塔的功用并非是联络天外,而是唤醒孢子。巫后在地球历经亿万年岁,又遭先神背叛,已经没有了直接降下天罚、收割生灵的能力。疫病、战争、歧视……那些隐藏于人间的孢子便是她提前布下的一个个定时炸弹。”
“就不罚你跑百圈了,二十圈就行,现在去。顺便去把吴念给我叫起来,才跑了十圈就又偷懒。”
不是吧——敢怒不敢言,杜獴在一众视线中悲壮地走向滚烫的操场。不过奇怪,他怎么感觉自己最近老是在跑步啊。
“吴念,吴念。”
好烦,好吵。吴念翻了个身。刚刚的梦又可以继续了。
杜獴对着教室摊了摊手,向站在窗口的元无史表示,自己实在是叫不醒这尊睡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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