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在她的真心的份上。
“不……”君尧下意识地喃喃道。
他有一种预感,如果她走了……这辈子,他们真的就有缘无分了。
不能让她走。把她关进宫中大牢里,他还有方法保住她的命。但她出宫后饶是他也鞭长莫及,如果君长老和皇帝派人追杀她,他根本没可能救她。
到时全城围捕,她怎么可能逃得过。
他不想见到她死,也绝不会让她死。
别恨他……
“抓住她。”
随着他的话音落地,早已蓄势待发的侍卫一齐朝斐一冲来。君尧摇摇欲坠的身影被他们的利刃潮水般淹没,他的冷声像一束锋利的冰锥:“把剑收起来,不许伤她。”
侍卫踌躇看向君长老寻求意见,君长老也不想把君尧逼急,勉强点头同意了。
执剑抱住斐一扛在肩上,把鹤心交给其他暗卫,几人往宫门口突破。
他的武功在君家也是一等一的,很快就把包围圈打破了一个缺口,冲向宫门。
“——斐一!!等等我!”
斐一被执剑背在肩上,抬头看向远处的侍卫被一个接一个地打飞。一个银发的男人满身伤口地朝她跑来,伸着一只胳膊试图赶上执剑。
“……阿渊!”斐一直起身子,死死地盯着他。
执剑一边战斗,一边抓牢她:“陛下,不行,来不及了!赶回去接他我们都要死!”
阿渊拼命搬动他伤痕累累的双腿,在宫道上朝斐一狂奔。
他其实根本还不怎么会跑,赤着生嫩的双足,被地面的石子硌得皮开肉绽。
长发在空中划出银色的波浪,直直地向前冲。
‘斐一’皱眉,对侍卫下令:“不许让他跑了。”立时有一群侍卫转去拉扯他。
压倒斐一的最后一根稻草悄然落在她肩上,她崩溃地大喊:“不要,放过他!”
她的地位可能是她从别人那偷来的,君尧可能是她从别人那占来的,唯独阿渊——
唯独阿渊……
那条曾经泡在污水池里,鳞片剥落,浑身黯淡无光的瘦弱鲛人,是属于她的。是她斐一救了他,喂他吃食物,一字一句教他说话,让他忘记往日痛苦的回忆。
“快跑,阿渊。”
她拼命给他加油,每喊出一句,阿渊跑得就更快一分。
“阿渊,快跑!”
左腿、右腿、再左腿。
“快跑!”
空气涌入刺痛的喉咙,快要撑爆他的胸口。
快跑到她这儿来!
鲛人矫健的身子仿佛要从地面上飞起来一般,破空把阻碍他的人群劈开。狂风呼啸过他的耳畔,就像在水中自由地游弋般,他用尽全身力量,每一块肌肉都绷紧到极致。
直到身后的侍卫抓住阿渊的脚腕,他猛地跌倒在地。
“啊——”
“阿渊!!”
还没来得及爬起来,又一个侍卫飞扑到他的身上压制住他。
“砰”地一声,砸在他的后背。
一个,又一个,把他淹没在人海之中。
执剑不忍地回首看了阿渊一眼,带着斐一继续往城门突围。
“斐……一……!”
阿渊匍匐在地上,试图从侍卫身子堆砌的重担下爬出来。青筋毕露的手指紧紧扒着地面,划出五道血痕。身上的重量几乎压碎他的胸膛,他的肺腑,让他动弹不得,口吐鲜血。
腥气蔓延在口齿间,染红了他锋利的牙齿,看起来像一只嗜血的野兽。
执剑和斐一的人影逐渐缩小,然后彻底消失在他的视野。
“别走……斐一……咳……”
君尧望着他们,手指紧紧地按着匕首割出的伤口,痛得他手掌发麻,心尖抽疼。
别走,斐一……
她不顾一切地奔向自由,而他被缠住手脚,困在这深宫里。
别走。如果你要走的话,那至少,把我也带上。
和你一起……
伤城 < 南宫禁史(NP)(庭酒)|PO18脸红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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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属下查到,燕归宫中有一名宫女曾见到浣衣局的单姿和小童交谈。小童送出的信,很有可能就是这个单姿交给他的。”
燕归宫中,文闲君的下属正在向他汇报调查小童送信一事。
小童昏迷至今,现在已经无法从他口中得到答案了。
“关于这个单姿,属下还查到一个怪异的传言。”属下迟疑了一瞬,继续说:“这个单姿在一年半前受诏入宫,因为生性懦弱受到其他宫女排挤。”
“大约半年前,针工局的一个宫女找到总管,说她在争执中不小心将单姿推入水池中,单姿当时便沉了底。”
“但总管派人前去,没有捞到尸体。第二日,这单姿又安全无恙地回到了针工局,只说自己会水,当时逃了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