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子。
他在等她同意。
林知返低着头,声音微弱,“再说吧。”
盛南时也不是傻子,三番五次的推辞押后,话里话外的拒绝让他的笑僵在嘴角。
他机械地扭了扭脖子,不自然地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哈?”他哑哂,“什么玩意儿?”
已经有许许多多的先河供她来做模版了。
她一句:“……我配不上你。”
足以抵用千万个无聊至极的理由。
盛南时幽黑如墨的眼里是刀光剑影。
她不肯?
她不肯。
她不肯!
他唇间的笑被命名为讥讽,“你这人挺有意思,谈半天恋爱跟我说配不上我不结婚。那你和我在这谈什么呢?”
“……”
“你有想过我们的未来吗?”
“……”
林知返的沉默让他更为恼怒,声音越来越大。
“嗯?说话!”
她就是太宰治在《人间失格》里所书写的那个“胆小鬼”。
胆小鬼甚至会惧怕幸福,碰到棉花也会受伤。有时也会被幸福伤害。趁着还没有受伤,想就这样赶快分道扬镳。
林知返与他相反,声音越来越小,嗫嚅道:“要不,我们还是……算了吧。”
“算了吧?”盛南时像被碰到了什么敏感神经,猛地站起来,“什么叫算了吧?!”
“……”林知返知道自己说多错多,便不再说。
他知道自己需要冷静,抓起她喝剩的那杯凉水,他一股脑灌进肚子里去。
盛南时胡乱抹了把嘴,缓了缓,声音放柔妥协道:“你把话收回去,我当没有听到。你不愿意这么快结婚,那我们先订婚就是了。”
把话收回去,趁他没彻底疯狂之前。
他怕了,他认输,她永远压他一头。
林知返抬起头看他,平静如水述说事实,“你可以找到比我更好的,比我性格更适合你的。”
“你就是最好的最适合我的!”
他低吼,捏着玻璃杯的骨节泛白,手臂上凸起了青筋,“我他妈哪里又做错了?又让我去找别人?行,那老子偏要勉强,这个答案你满意了?!”
林知返面对他狂风暴雨般的震怒也丝毫没有退缩的意思,“那也许你喜欢的只是勉强本身,不是我。”
“你想气死我是不是?!”盛南时声嘶力竭地吼,“你气死我了!”
玻璃杯被他用来泄愤,甩到墙上落下一道抛物线。
“啪!”
四分五裂,碎晶溅了一地。
他的心也跟着碎了。
这一声破裂让熊熊焚烧的他似乎找回了一些理智,他蹙眉痛心疾首状,“……我们的感情在你眼里是儿戏吗?你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他这副“你太不懂事了”的样子,更激起她的抗拒。
“你第一天知道吗,我就是这样的人啊,你还没看清楚吗?”
林知返的每一句话都捅在他心上,一把削铁如泥的匕首啊,翻来覆去在心室里搅。
他忍着疼痛反唇相讥:“行。你就是这样的人是吧,我看清楚了,宁可分手都不和我结婚是吧?”
“……”
林知返垂眼,无奈地叹了口气,为什么好好的一天,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没等到她的回答,盛南时边笑边解自己的扣子,“这么想分手啊?我无所谓啊,反正白操免费日了这么久还不用负责,我爽死了,内射了多少次别人的老婆啊,带劲。”
林知返语气僵硬似钢似铁,对他这番粗俗的言语很是鄙夷,失望道:“看来我们是谈不下去了。”
他眼里的星光一寸一寸灭了,心颤肉跳,理智被他从皮肉上撕下来,里头露出的全是红血白骸。
他已经解开了衣物上所有的扣子,露出有力健美的胸膛,漫不经心邪笑,“我从公司里抱着你回来,一路上多少人看到了,现在谁不知道你林知返下面那张逼被我狠狠插过啊?”
“随便操,反正我也不用负责,你可真够贱啊。”
贱?
林知返震惊地看着他,脸上血色尽失。
他说在床上那是情趣,不能当真。
那在床下也用这样的语言攻击残忍攻击她的人,真的也是盛南时吗?
真的是那个和她朝夕相处,什么都依着她、尊重她的盛南时吗?
盛南时脱了自己的上衣,高大伟岸,从眉眼五官到身材肌肉都侵略感极强,步履稳健朝她快步走来。
危险在接近,林知返的雷达滴答作响,预感大事不妙,她霎时转身想跑,可他几个巧妙的闪身,墙一样挡住了她的逃出生天的去路。
他的步步紧逼让她害怕地咽唾沫,迅速往后撤退,小腿撞上猫脚茶几都让她咬着牙没有痛呼出声。